“岚珂?”白元握着剑的手狠狠收紧,赤红的丝线在他手腕上勒出血痕来。他翻手挽剑,将丝线斩断,冷声说:“我劝你还是识相点,现在地龙已出,如果你趁机生事,整个松萝林都要跟着陪葬。”
“本王要你在地龙面前忏悔!”岚珂手中擒上锋利的匕首,红色的身影如利箭一样冲了过去。那挥动的匕首上闪动着朱色的光芒,与白元的长剑相接时迸发出的火花飞舞四溅,匕身跟着的红樱般的光在夜空中迅速划出一道道的厉影。白元的功夫也极为厉害,与岚珂缠斗数十回合都未曾败下阵来。
两人剑刃相接,胜负难分。原本在地上躺着的地龙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幽蓝色的眼睛忽然变成血色,它瞪大双眼,爪子支撑起来自己伤痕累累的龙身。它龙爪下的草地像是受到了酸物的腐蚀,开始寸寸枯萎,原本绿嫩的汁液全都化成浓黑色的汁,汁水开始往四处蔓延,所经之处全是荒芜。
它低低的吼叫声引起岚珂的注意,她将白元挥舞下来的剑格挡开来,整个人飞纵到地龙的面前。白元也看到了周围景象的变化,再想杀掉地龙为时已晚。
地龙这是要玉石俱焚,它要与整个松萝林同归于尽。
岚珂惊着眸跪在地龙的面前,说:“尊主息怒。尊主当初亲建松萝林,多年来一直庇佑鬼妖族和青犀族,两族人民感恩于心,不敢忘怀。岚珂身为鬼王,定当将此奸佞之人押给尊主处置,请尊主念在苍生难再的份上,放过松萝林。”
地龙冲着岚珂怒吼一声,将自己的断牙和鳞片扔到岚珂的面前,似乎绝对不肯原谅。它作为魔神,在最原始的时候用自己的鳞片化成松萝林,现如今过了这么多年,它在断牙渊潭江沉寂的古井里睡得好好的,被打扰了睡觉不说,这又被斩了牙,又被剥了鳞,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那酸臭味的汁液还在继续流淌,流到潭江里,江面上开始浮上死鱼的尸体。如今地龙使出了全力,白元绝不是它的对手,眼见着黑色的汁水要流过他的脚下,白元急急退了几步,不甘心地看着地龙一眼,回身往断牙渊外跑去。
地龙见白元逃跑,飞身就要追上去,没想到一直跪在地龙面前的岚珂却猛地站起身来,手心中化出巨大的红色半圆形的屏障,将地龙完完全全挡住。
地龙撞在了屏障上,血眸盯着岚珂,从肺腑间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从它口间窜出的狂风怒卷着岚珂的红衫,红如血色的晚霞,撑住了即将落下的夕阳。
地龙在井下沉睡那么久,这刚刚醒来也未洗牙,不知是否有口臭。就算有,岚珂也不敢再惹怒这位尊主。她说:“今日岚珂将心奉给尊主,补主之断牙,生主之残鳞,请您放过松萝林的子民,求尊主开恩。”
岚珂之所以会阻止地龙,是因为地龙已经决心要毁了松萝林。它所到的地方都会如潭江边上一样无一活物,生灵涂炭。她也想让地龙去追杀白元,可地龙会误伤的范围太广,松萝林承不住它的龙威。
可她居然要用自己的心来赎罪?青犀不要命,她也不要命了。
地龙跟泛泛之辈不同,它能看出岚珂的原形是心魔,而且是一位已经吸收了原主生命的心魔。于地龙而言,这无疑是最大的补品,不仅能让它的断牙重续,鳞片再生,还能让它延年益寿,多长高几寸。地龙当初辛辛苦苦构造松萝林,若不是被那宵小之辈碾压,丢了尊严,它也不想毁了自己的孩子。见岚珂如此虔诚,地龙思索再三,终于被她的言辞打动,然后朝岚珂伸出了爪。
岚珂撤了全部的功法,呼吸有些紊乱,但眼神异常寒厉。龙爪慢慢地伸到了岚珂的心脏前,趾甲弯如镰刀,一点一点深进去,方才青犀所体味之痛,如今岚珂亦尝了一遍。
真挺疼的。岚珂在自己的心脏被勾出的那一刻,却不防地笑了出来。她遂青犀的遗愿让松萝林逃过此劫也是值了,就是可惜,没能替她杀了白元。
地龙衔着岚珂的心脏一头潜入了潭江里。桔红色的太阳从天尽头缓缓升起,光普照着整个松萝林,地上枯萎的草木重新焕发生机。断牙渊里回荡着飞鸟的长鸣声,岚珂跪倒在地,阳光却入不了她的眼底。
整个潭江开始活泛出绿绿的波光,原本漂浮在江面上的死鱼忽然扭动着尾巴跳出江面,又飞速地扎进江水里,一时间江流激荡,尾溅水花,放眼望去全是生机勃勃之景。
白元带去的一队人全部丧生于潭江,唯他一人而归。
他绕过层层守卫才回到长老院,进屋后便将长剑弃之一旁,又匆匆换了一套衣衫,将染血的旧衣烧毁,才觉疲累涌了上来。他坐在桌旁,拿着酒壶仰头饮了好几口,心方静下来。他费了那么多年的工夫,原以为那地龙是手到擒来,却不想被岚珂坏了好事。不过也幸亏有岚珂,他没想到地龙竟如此厉害,宁愿毁了整个松萝林也在所不惜,此次是他轻了敌,看来这地龙是动不得了。
白元看了看窗外的阳光,往日这个时辰青犀应来他房中修习,今日却没见着她。白元一刻见不到她便不大高兴。白元到青犀的厢房中看了看,她不在,连伺候她的侍女也不在。白元正疑惑着,从八角门外跑过来一个侍女,气喘吁吁道:“白元长老,您起身了啊?”
“怎么了?”
“圣女,圣女被鬼妖族的人掳走了!”
“什么!”白元皱了眉,眸子里染了些怒气。侍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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