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从指间溜过,还未来得及细细体会,便已哗啦啦的流尽,便已近常人所说的而立之年。
桌上内线在闪烁,按下。
秘书提示,分部来的人已在会客室等待。
起身,将松散的领带系好,抬步往会客室去。
昨天,在英国的老总亲自来电交待,将从分部调一人来中国区总公司,虽是安插于企划部,但整个公司的运作都需了解、熟悉。言下之意,即要他这公司的副总亲自接待且“传经”,电话里还三番四次的交待需尽心教导、招待人家,不可怠慢了,那样郑重的语气令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要被取而代之了。
看来是老总十分看重的人才,只是啰嗦了半天,却连人家性别姓名都没说。
推开会客室的门,一个黑色的身影背门而坐,黑色的披肩长发,黑色的无袖长裙,衬着两截手臂如雪般白净,听到声响,起身回头。
那一刻,门边、室中的两人都是一怔。
“新非?”先开口的是她,显然很惊讶,“真没想到是你!joe总是忘记要介绍别人的姓名。”
“今天是什么日子,竟给我送了这么大一份礼来。”他压下心头的震惊,绽出亲切的微笑,“不过也多亏了joe的忘性,否则哪来这样的惊喜。”
joe是公司的老总,一个绝顶聪明却总会漏掉一些关键细节的人。
那是他们的第三次遇见。
他依清晰记得她,她也记得他是大学同校四载的同学。
那到底是让人惊喜的大礼还是让人惊惶的劫难?他无暇细思。
接下来的日子,他自是倾囊相授,她自是全盘吸收。
工作得心应手,日子轻松愉快,短短的两个月,那六年时间竟是不能相比的。
偶尔,她会笑曰:新非,在学校时你就完美得令人不敢靠近,想不到社会中你还是这般完美得令人只可仰视。
他心头一动,脑中又浮现那双憎厌蔑视的眼睛,一瞬间,心又刺痛了。
原来这些年过去了,那根刺依未除,只是埋藏得很深,深得他以为消失了。
她原来曾如此看待他?可他从来不知。看着眼前的人,那双琥珀瞳眸中有的是欣赏、赞叹,与昔日何俤是天壤之别,可是心头的那根刺却还是不肯消失,这样的目光还是不够。
只是那根刺到底要如何才肯消失,到底要何等样的目光才能消除?
他茫然着,他等待着。
宽敞的办公室多了一张办公桌,只说,她的个人办公室暂未整理出来,先委屈共用一个罢。
她笑笑而已。
长长的玻璃桌上摆满文件资料,桌对面的黑色真皮沙发上坐着一身黑色长裙的她,手中一叠资料,正咨询着他的意见,间或喝一口清水。
这样的景象是他从未曾想过了,这像是一个奢华的梦,总令他小心翼翼,生怕动作稍大,梦便醒了。
六年的时间,她的容颜并未有多大的改变,只是她的穿著从以往素淡换成而今的灰、黑,眉宇间曾经的飞扬换作了今日的冷凝。
她的手机响了,接通时,她的神色明显一变。
“是我。”
……
“嗯,很好,你呢?”
……
“喔。”
……
“真的呀?”
……
“那恭喜了!”
……
“太不够意思了吧,亏我们还青梅竹马呢。”
……
“结婚这么大的喜事竟当天才告诉我,我可不给红包了!”
……
那语气是极其欢快的,可那眉心却已不自觉的纠结,那极力勾起的唇畔是如此的牵强。
他知道那是谁的来电。
“昕……”
轻轻的唤道,却又是如此的郑重。
“要幸福啊,你的、他的,我的……要一起啊。”
……
放下电话,那眼眸对着他,却是空空的蒙蒙的,他未入她的眸中。
长久的沉默,室中沉默如深渊之极,阴郁森寒。
当她回神,他终于不再不动如山,端起面前的咖啡,已冰冷苦涩难以下咽。
“原来今天是八月十五呢,人月两团圆的日子,我都忘了。”那语气似自嘲似苦笑。
公司除了法定的节假日外,传统的中秋节、端午节之类的并没有假,正常上班工作,久而久之,他们都忘记了记这些节日。
“田昕你还记得吗?他今天结婚呢,一个不错的日子不是吗?”
她打起精神,看着他笑,只是还未笑成,便已凋零。
“终于结婚了啊。”
那声音从心底最深处发出,幽幽长长,婉若恒古传来的叹息。
“听说……”
他忽然淡淡的开口,她移眸落在他面上。
“听说,有三生石、姻缘线。”他目光有些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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