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明湘还对她依依不舍的。
她背过身无奈地叹了口气。
次日,沈青辰到翰林院上课,宋越并没有来。
他只差人来通传了一声,让他们这些庶吉士继续完成他交待的三道策问。他今天不一定会来。
沈青辰取出笔砚,平整地展开了宣纸,提笔正要写时,仿佛看见她的手里拿的还是一把钝刀。
那人血汗模糊的脸在她脑中依然清晰,虽然五官端正,但锐利的神色颇有些骇人,要不是昨天他受了伤,她都不敢近他的身,更别说拿刀割他的肉。不过他又当真是个刚毅的汉子,承受那种剧痛也不挣扎喊叫。
他到底是什么人?她记得他用来威胁自己的刀,狭长略弯,厚背薄刃,黑色的刀鞘带有金色纹饰,分明很像是一把——绣春刀。
她摇摇头不再多想,悬笔落字。
阳光透过隔扇照进了屋里,树影在他们的桌上轻轻摇晃。宋越那张讲几前空空的。
顾少恒写了一会儿就忍不住开小差,凑过来对青辰小声道:“你可知道老师今日为何没来?”
她摇摇头。她的老师身居高位,事务繁忙,他的行踪她如何会知晓。不过顾少恒是朝野小狗仔,消息倒是灵通的很。
“昨日因为老师,定国公和广平侯打起来了。”
见青辰一脸困惑,他又道:“这两位是世交,素日里关系好得很。昨日一起饮酒,那广平侯喝多了说了句话,二人就打起来了。”
定国公和广平侯都是年过五十的人了,出身世家,向来举止稳重。昨天两人却争得面红耳赤,甚至动起手来,只因为广平侯说要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宋越,且已经托了宫里的娘娘去说亲。
“那定国公一听就急了。朝野上下,谁不知道他女儿喜欢宋老师啊,都喜欢了八年了。”顾少恒兴冲冲道,“自打二八年华初相见,妙龄少女水边放灯,失足落水时被咱们的老师救起,她就对他芳心暗许了……”
“那时咱们的老师才二十出头,已任都察院左佥都御史,少年才子,风姿无双,却冰冷疏离……救起她时连句话都没跟她说就径自走了。哪知情不知所起就一往而深了,她还是喜欢上了他。这段故事都被写进话本里了。”
顾少恒说着,自己唏嘘了起来,“哎,那定国公的女儿倒真是个痴情女子,相貌也生得很是不俗,留守空闺八年不嫁,一心只等候良人。她今年都二十四了,还没嫁人呢。听说当初老师拒绝了这段姻缘,她还寻过死,闹得满朝人尽皆知,国公爷都急病了。后来人倒是没死,就是心死了,除了宋老师谁也不肯嫁了,宁愿伴青灯古佛一生。”
“青辰,你可知道当初老师拒绝她的时候,说了什么话?”
“什么?”
“我只能告诉你,有个地方你永远也到不了,在我心里。”顾少恒啧啧道,“是不是冷酷又绝情?可怜天下父母之心啊,国公爷还一直寄望宋老师能够回心转意。现在广平侯突然横插一脚来抢人,你说他急不急?”
青辰的目光飘向了宋越的讲几。原来,在他身上还有这样一段故事。
“哎,我再告诉你……”
顾少恒还想再说话,徐斯临却忽然转过头来,若有深意地看了沈青辰一眼,俊脸上眉头蹙起,“顾少恒,你叽叽喳喳说完了没有,吵死人了。要说你自己出去说。”
他这才讪讪地闭上了嘴,回到自己的座位。
沈青辰继续写策论,直到下午放了堂,宋越也一直没出现。完成策论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回家的路上,柳叶在薄暮中随风婀娜。从光禄寺打包的饭菜的香气从食盒里飘了出来。
昨晚临睡前,她把程奕给的肉炖了,用明湘送的豆腐搁在小陶锅里炖的,回去热一热就能吃了。
沈青辰出了大明门,只见城门外站着两名常服男子,左顾右盼像是在等人。她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时候,他们看了她一眼。她也回看他们,只觉两人的神色略有些怪异。
暮色渐渐低垂,最后一抹夕阳也收尽了,远山叆叇处已挂上了半弯月。
走了一会儿,沈青辰回头张望,发现那两个男子竟然也动了身,就跟在她身后不远处。
长这么大,她还是头一次被人尾随,不由有些心慌,又怀疑自己是不是多虑了。
过了一会儿,青辰再回了次头,发现这两人依然跟着她,维持着固定的距离。
她不由头皮一阵发麻。他们在跟踪她!
第11章
眼下正是华灯初上之际,街上几乎没有行人,顺天府衙门又离此地七八里远,放眼望去,也不见巡逻的衙役捕快。
沈青辰紧张地捏了捏自己的袍子。四海八荒碧落黄泉……能依靠的好像只有她自己。
转过一个街角,她终于下定了决心,停下脚步对正过街角的两人道:“二位兄台,天色已晚,如此这般追随我着实辛苦。只是未得二位提前告知,家中也未备酒菜,恐不能招待二位。我身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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