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忠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上阵杀敌,当一名军人!这一夜,他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一边想着这郑营长为什么这样赏识自己,非要把他要到自己手下;又觉得无论如何也得好好干,做出一番事业才不辜负了这知遇之恩。高兴之余,他又想到,这一来,也许以后免不了会遇上以前共过事的蒙疆警察,别人倒也罢了,只是老王、老李两个,一直待他不薄,而且这两个人本性也不坏,不过是为了糊口。要是真遇上,该如何是好?这样思虑了半天,又觉得这样杞人忧天毫无意义,走一步看一步吧。直到后半夜,这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大早,守义就领着他的人拉了牲口驮着粮食忙着回去了,守忠起来也没好好跟他哥说上两句道别的话,就被叫到另外一处院落集合了。他迷迷糊糊地跟着传话的人走进一间屋子,见里面炕上整整齐齐地放着一套衣裳和一双布鞋,传话的人跟着指了指靠边的一卷行李说:“那是你的,认好了,晚上就这屋睡。一会儿就出院子外头站队,领工具。”这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不用换军装!下地干活儿呢,就你身上这身就行。”
守忠这才醒睡了,看看这一条大炕,估么能睡六七个人,不过看上面算上他的也就五卷行李,心里安慰自己:“既来之则安之,这就算当了兵了!”想罢,把这套衣服和鞋卷起塞进行李里,整了整就出去了。
出了门就见日头底下已经站了七八个人了,手里都拿着各色农具,昨天那个郑营长站在那儿,手里拄了个锄头,抽着烟袋,看他出来了,就叫:“童守忠!过来集合!”
守忠听了忙跑过去,先是想鞠躬,可又想不对;又想拱手,手刚抬起来,觉得还不对,于是放下一只,另一只举到耳上,说:“郑营长,你好!”说完还瞅了瞅自己的手,也不知道到底是手心朝外,还是朝里?
这下站着的七八个人都笑起来,郑营长忍着笑绷着脸,瞪了一眼,说:“严肃点儿!他第一天来,还不知道这些规矩,你们没事儿多教着点儿!”
其他人立刻不笑了,“刷”地立正站好齐声回答“是!”
“郭排长!”
“到!”一个瘦高的汉子出列,敬礼。
郑营长立正回礼,说:“上等兵童守忠现已编入你二排,由你负责训导。”
“报告长官!下士排长郭兴贵接受命令!”郭排长再次立正敬礼。
“郭排长,昨天的作业(任务)是否完成?”郑营长虽然手握锄头,可腰背却挺得很直。
“报告长官!没有全部完成,还有二里河堤没有完成加固!”
“今天必须完成加固河堤的作业!”郑营长好像在下一个冲锋的命令,守忠有些觉得好笑,却不敢露出来。
“是!长官!”所有战士立正应诺,声音干脆利落。
“好!整队出发!”郑营长下完命令,自己先扛着锄头走了。
“稍息,立正!向右转!齐步走!”郭排长喊着口令,战士们出发了。留下守忠在原地发愣,听得一声大喊:“上等兵童守忠!跟上!”他像是被惊醒了,猛地抬起腿追了上去。
话说守义拉了粮食一路行至乌拉特前旗,和手下弟兄们商议了,留下一多半白面,剩下的换成其他便宜的杂粮,依旧让来时雇得大车拉了,虽然不多,也有个二三百斤,虽然不能敞开了吃,也能救个几天的急。
他们拉了这些粮食还从包头折返,却不敢再走那拐拐弯弯的大青山,过了土默特左旗,沿着山到了武川,守义凭着记忆好不容易找到得胜沟,那里的老百姓防范意识极强,怎么都不肯说这里的八路在什么地方。他们在这等了两天后,都有些不耐烦了,尤其是赶大车的,直说耽误了买卖,守义只好说第二天早晨再没人来肯定出发。
眼看太阳红彤彤的,在天边赖了有一会儿了,不情愿地被拖下去半个身子,红色的霞光映得天边的云彩绚丽多彩。守义眯着眼睛看了有一会儿,回过头才发现从沟里走出几个人来,他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正是杨连长他们。他高兴地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走过去。
“可把你们等出来了!再不来我们就走了!”
“怠慢了!让你们好等!对不住!”杨连长笑着过来紧紧地握住守义的手。
“我给拉来点儿粮食,不多,也就不到三百斤吧。实在是没办法,你们将就吧。”守义有些不好意思地指指大车上的粮食,“你们赶紧卸了粮食,我好让赶大车的回去。”
“这,太感谢了!老童你真是个信人!我就是说说,原也没抱什么希望。没承想真给要来粮食了!”杨连长激动地又握住他的手摇了摇。
“这可是从我们的粮饷里拨出来的!也不想想,军需局能给你们拨粮食?”旁边一个帮着往下搬粮食的后生有些不舍得地说。
杨连长看了看,止住那些搬粮食的,回头对守义说:“这怎么好意思呢?你还是拉回去吧,总不能让你们的人挨饿。”
守义摆摆手,摇着头说:“不用,我们都商量好了,这些给你们。这是我们用白面换了些杂粮,一样是个吃,还能给你们富余出些。实在是跟上面要不出粮食来,我就想了这个办法,这不挺好,都饿不着!”
“这、这……”杨连长着实被感动了,“这”了半天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啥呢这?给你就拿上,还让我真拉回去不成?痛痛快快的!”守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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