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会训斥她,还不是她与武丁们比武,不自量力,非要一个挑五个,这不被打伤了绿沉又不在,又不敢告诉其他丫鬟怕被笑话,只好让我来给她上药了。”危岳雁说完之后猛地吞了口口水,天知道要让她对着凌秋泛面不改色的撒谎究竟有多难。
此时的凌秋泛已经走到危岳雁屋里,果然闻到一股子药味,想来是合了危岳雁方才的说法,她替湛金上药了。凌秋泛转头打量了一眼危岳雁,“给湛金上药,结果是将军换了衣服?”
危岳雁心道这天怎么这么热,再热下去出了一背的汗不心虚也得被说成心虚了,诶天热?好借口啊!
“天太热了。”危岳雁不仅说了,动作也很配合的擦了擦额角的汗珠。
凌秋泛点点头,又进了碧纱橱指了指明眼就看出来的床榻,“你们在床上上了药?”
“是啊。”危岳雁不知有诈如实回答。
凌秋泛一双秋波横在危岳雁眼前,“你们两个,在我床上上的药?”
第一百三十一章 人间五月(下)
危岳雁面上不动声色,内里猛地一慌, 碧纱橱内这张床从来都是她用的, 以前征战回来身上伤未好全, 为图方便就将那些乱七八糟的药瓶药罐都放在床边的暗格里。后来伤养好了也没把那些药挪位, 一来是方便使用, 二来也是为了防止有心怀不轨之人对她的保命药动手脚。
惯性使然,药在床边, 她上药自然也就在这张床上,断没有抱着药跑到外头上的道理。关键是她在妻子床上上药没问题, 湛金在将军夫人床上上药这就有点不太对了, 危岳雁总不能说湛金在这里上药也是习惯成自然吧,不管什么说法总觉得怪怪的。
“我的药都在床头的暗格里, 拿到外头实有不便,从前一个营帐里吃穿惯了的,就没想太多。”危岳雁只好半真半假的扯着, “这事是我不对,我这就让人替夫人换床新被褥。”
凌秋泛看着危岳雁叫来丫鬟忙里忙外的样子, 一时也不好再说什么。便取来一把素纨扇, 坐在梳妆台的椅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眼角余光瞥到桌上的摆设,发现自己的口脂也被人动过。坐过自己的床, 又动了自己的口脂?这是什么操作?
危岳雁指挥着丫鬟进进出出换被褥,时不时拿眼睛偷偷观察自家夫人,见夫人坐在桌边扇扇子看上去心情不错,一点都没发现自己夫人已经察觉的异样。她幼时贫寒, 后来随军打仗那么多年,从没用过这些脂呀粉呀的,即便后来官拜三品,也不曾对自己的面容上过心。一些想要巴结的人起初也会送上些燕支罗黛,可后来逐渐发现送那些玩意还不如送雕弓宝刀合危岳雁心意,便也再没人送。
所以,危岳雁是压根不懂这些玩意的,她能够精准找到口脂,也只是因为天天看凌秋泛梳妆知道口脂是红色的而已。找口脂时她自以为将所有瓶瓶罐罐都复归原位,但她不知道的是,姑娘家的口脂又岂会只有一种颜色,瓶罐无差别的情况下搅乱摆放顺序,外表看起来无差,内里的玄机可是天差地别。
“将军,你过来。”凌秋泛凉凉道。
危岳雁听着这声音,觉得自己整个人也凉凉的,但是她还是很好的掩饰住了自己的不安,面上轻松的来到梳妆台前,“夫人何事?”
凌秋泛一指台上的一排口脂罐,“将军什么时候也开始涂脂抹粉了?”
危岳雁没料到凌秋泛居然会发现这个,一时诧异,凌秋泛见危岳雁不语以为她又想解释什么,干脆自己将那些口脂罐子一只一只打开,依照原先的顺序排了,点给危岳雁看:“我原先的顺序是这样的,怎的出门一趟就变样了?将军该不会是想说是屋里闹了耗子,才打乱了我的口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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