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都没料到他会杀气腾腾的从林中自己冲了出来,想到他必是听到已方的议论,先是一惊,继而大喜,均想:原来他竟自己送上门来了,这却不必费心找寻。
温老二反应最快,叫道:“围住他别让他跑,他听见了咱们的话,已经是没退路了。”
众人齐声应诺,俱个擎出兵刃,将沈希昭团团围住。沈希昭这些日子以来东躲西藏,他本是个血性男儿,早已窝囊得够了,此刻听了这样的计议,心中的怒火哪里还按捺得住?再想以后的路,不论是报仇还是昭雪还是救人,终究都是缈茫的很,此刻纵然喋血山头,也胜过的受人屈辱侮蔑,还要贻害她人!
他怀着满腔的悲愤之气,拨剑后招招势不可挡,这种拼命的搏法震慑了对手,短短一盏茶的时间,他连伤了两人,但自己也不可避免被打了一掌,砍了一刀,但见了血之后,在他的体内反而勃发出一种不可抑止的凶悍,一时间竟然感觉不到身上的伤痛,只觉这样的拼杀实是说不出的痛快,说不出的顺畅快意。
但这五人也俱是喋血江湖多年的汉子,均知遇人以命相搏须得暂避锋芒,当下也不硬接,只与他游斗,待他气力不支再行反攻。
沈希昭也知此刻自己已是强弩之末,如此力拼,原来的伤势也必压抑不住,但此刻再也没有什么顾忌,剑招反而使得更加淋漓酣畅,更领会到许多平时从未领会到的精妙之处,他所习的道家剑法,原讲较的以气御剑,剑法便以绵长沉厚而主,但此刻用拼命的气势使出来,凌厉之外还绝少破绽。
沈老三没料他这般悍勇,与一路追杀他时的剑风大不相同,不禁骂道:“臭小子,没打算杀你,拼什么命?”
沈希昭只做不理,剑劈刺出去,蕴含种种精妙变化,竟似非在自己控制之内,心中想道:“原来这剑法竟还可以这样使,我以前却不明白什么叫做气势,这许多精妙之种,也许只能是昙花一现了,嗯,古人说:朝闻道夕可死矣,正是说得现在的我。”忽然又想起那个青衣的背影,想起她悠悠评说自己的琴意,手中剑势不禁一缓,忽想:她已经离开了么?不知为何,心中突觉一阵难过,也许是因为自己浴血奋战,她却终于弃自己不顾。
他这么一想分神,手中剑势又缓,自然又被敌人逼近,瞬时间肩上已自多了三道伤口,鲜血如泉般涌出,他已觉出胸腑之间痛疼,内伤开始发作,气力也渐不如,心中只想再拼伤一人,然后回剑自刎,以免受辱于敌手。
沈老二冷冷道:“小子,你弃剑罢!”说到罢字,正是开口音,突见林中闪电般射出一物,眼睁睁看着贯入已喉,还不及发完罢这个音。
沈希昭瞧得分明,那物却是一根树枝,不知什么样的手劲掷出,竟有偌大的力量,将沈老二一直贯脑而入,他钉倒在地下,倾刻间便即毙命!
这一下事变突然,别说其实四人,便是沈希昭自己都有些怔住了,半响才反应过来是有人相助,心中蓦的一阵狂喜,想道:原来她并没有弃我不顾!这么一愣,手背上又被小江的短刀带过一下,一阵剧痛,长剑便已跌地。看着温老大一剑挟怒刺来,不觉竟抬起手臂去挡,但剑尖犹未刺到,又是一根树枝飞来,正正刺进温老大胸口,那根树枝刺入他身体之后,余劲依然不衰,又向他背后飞出丈余方才跌落。
这么转眼间连毙两个,却连对方是何等模样都未可知,一时间三人俱是魂飞胆寒,小江首先想到的是鬼魅,大常想到的却是另外一人,念及那人,手中的鬼王刀不禁跌落地上,膝间一软,便跪了下来,颤声道:“是谁?”
他这么一跪,其余两人也知不是对手,便停了攻势,他们俱是久行走江湖,极熟应变之道,当下也跟着跪了下来。
山风轻轻拂过,明月朗照,这林中空地,却哪里有人回答现身?
沈希昭拾起长剑,眼见三人下跪,此时若要杀人,一剑便可了事,但这三人满脸的惊惧之状,又毫无抵抗,这念头在心里转得两转,终究不愿下手。当下折身林中,抱起瑶琴,忽然又想道:“刚才救我性命者应是姑姑无疑,她一介女流之辈,这身武功当真惊人。”抱琴而出,心中又觉迟疑:不知他们要害的是不是姑姑?姑姑是不是要我杀了他们?但见三人跪在地上抖得便似秋风中的一片落叶,心中只觉可怜又复可鄙,更是不愿让他们污了自己的剑。拿着琴走到空地上,这才想道:难道我回小屋把琴送回么?不知道又可会惹下污人名节的麻烦事?但要把那女子的琴随手丢掷,却又是万万不愿,当下踌躇,竟忘了自己的伤势疼痛。
大常虽然下跪住手,但一直不住暗暗打量形势,那潜伏之人武功太高,他自知不是对手,果然下跪求饶后没见那人又下杀手,正在转念如何逃跑,却瞥见沈希昭抱在怀中的琴,心中最最忧惧之事顿成现实,脸色不禁惨变,叫道:“呀!呀!”
沈希昭听他叫得凄厉,心道:“不知他们怎地怕得如何厉害?”只是觉得这几人都是说不出的卑鄙无耻,说不出的叫人厌恶,正想转身离开,却被那大常一把抱住了脚,哀求道:“沈公子,咱们冒犯了你,是小人们罪该万死,你替咱们求个情吧!”
沈希昭没料到他竟然会提出这样荒唐的请求,不觉好笑,没料到看起来威风凛凛的一条大汉面临生死关头竟然会流露出这样的可怜之相,当下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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