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的紫貂披风还带着对方的体温。
“你接下去要如何?就此将他放开可不是你的作风。”申屠望着眼前的男子,对方眉间是熟悉的坚毅,他明白,这个男人已经有所决定。
赵仕杰道:“我父皇还有一个孩子,虽然是楚越当初被他强迫所生,毕竟还是楚越的骨肉,所以在楚越死时,我将他从宫中偷了出来,现在也已是成人了。”
“你想扶他为皇?可现在局势未定,你又确信他能肩负此大任?别忘了你和皇上的约定,况且若天下再次大乱,杨凡怕也不会安生。”
赵仕杰只是笑笑。
若不是顾忌到这点,他到宁愿选择司徒的位置,即使放弃所有,即使对那人以礼相待,陪伴在他身边,也总好过孤单一人遥遥思念。
“在这几年之中,我要让他能独当一面。”
“而你,能否助我一臂之力?”
申屠努力忍下心中苦痛,微微颔首。
“若为你所愿,属下自然全力以赴。”
如今也只能以此关系为媒介,既无法与之为友,也无法与之为伴。
突然喉咙一样,申屠无法自抑的咳嗽起来。
摇头微笑安慰眼前人温柔而残酷的担心,将染了血的袖口悄悄藏过。
那么就看吧,看我这破败的身子能撑到什么时候……是不是,能到看见你心愿达成的那日……
番外二(1)
夜凉如水,屋里那人呼吸已均匀而平缓,应该已是入睡了。
赵仕杰微微叹一口气,虽然已将帝王之位交出,安然隐退于这一早就备好的所在,但和那人之间,却并未有任何进一步的发展。
看着念风和寄思,只是想想那名字的出处,心里就有些难以言喻的挫折感。
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那人已接受自己存在于他身侧,能看他带着自己的孩子一脸幸福满足,就应该知足而乐。
得到沈逸风将至消息之后,自己便有些魂不守舍,不知会被几个人看出来。
此时此刻,若要说出:“是他选择,我自然无怨。”恐怕是已难开口。
人心总是这样,得到一点,又想要更多的一些,尤其是……他现在尚还不知沈逸风未死之事,即使过了这许多年,谁又能保他在看到那人出现之后不会再燃旧情?
发现自己实在想的太多,赵仕杰微微苦笑,叹一口气。
“仕杰?”屋里人似是被那声叹息扰了清梦,模模糊糊的问道。
赵仕杰躲也躲不过,索性也就推门进到室内。
“这么晚了,你不睡觉,跑到我这里来唉声叹气,又是为何?”那人半支起身子,还带着睡意的眼中流露出些许调侃的意味。
赵仕杰无奈笑笑,道:“不过是明日要来一位故人,有些顾念而已。”
那人促狭道:“怎样一位故人,会让你坐卧不宁,倒也不似你了。既然明日此人就要来,你不若早些安歇吧。”
赵仕杰心念,能让我坐卧不宁的,独你杨凡一人而已。只这句话,怎样也说不出口的。
他立了片刻,终是决定告诉那人,将来之人是谁。
岂料那人道:“也罢,今日念风和寄思难得竟留在司徒那里了,我自己一个人睡倒也觉得这屋里过于空了些,你要不嫌,索性就和我挤挤吧。”说着就将身边的位置让出了些。
虽则两人之间还未到你情我爱的地步,如今倒也因为共有那两个孩儿,关系融洽贴近了许多。
赵仕杰倒也不推却,脱了鞋袜,和衣躺到那人身边。
心中浮上一丝暖意。
犹豫片刻,终于还是开口问道:“你是否想知道明日谁来?”
那人却避开这个问题,只说:“你打算就这样睡?”
赵仕杰叹一口气,解了外衣,又复躺下。
却听那人道:“你不用担心,就算逸风回来,我和他……也再无可能。”
赵仕杰不防他竟突然来这样一句,一时竟未说出话来。
那人又道:“明日要来的,就是他吧?”
赵仕杰瞬息便稳了心神,颔首道:“是,你原来已经知道了。”
那人笑道:“即使是知道了……我却也不能知道我见了他真又会如何。只是他现在已经有人在旁,我……”他别有深意的望了赵仕杰一眼,接着道:“大约那些情感也淡了。”
赵仕杰心头倒弥漫上些说不出的东西来,堵的有些难受。
他明白了那人的意思,时日久了,又有了隔阂,感情自然是淡了。
最无情的,还是眼前这人。
他不禁自嘲笑笑,若不是紧紧相逼,伴其左右,恐怕被遗忘的速度,是比谁都快吧。
那人起身拉开被子盖在他身上,道:“你竟然如念风一样,连被子夜不会自己盖么?”
终是说了一句:“早些安歇吧,他们一早就要过来,总是要做些准备的。”
那人手上一顿:“这些事情,你早就打点妥当了吧,我又何须操心?”
但也径自拉了被子卷住身体,只留给赵仕杰一个背影。
虽无话,却难以成眠。
对方的呼吸也不复轻浅,看来也是再未入睡。
又不知过了多久,远远传来三更的梆子声,那人索性坐了起来。
“见他之前,我看我得要同你先将这话说明白了。”他拉开赵仕杰身上的棉被:“我知道你未睡着。”
赵仕杰也坐起来,先拿了自己外衫披在那人身上,虽还未落雪,天却一天寒胜一天了。
“你究竟是要我如何?要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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