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尽办法,在兵部招人入玄衣的时候扮了男装混去广场,结果被毫不犹豫的拒绝。当时我特别难过,一遍一遍问自己,我到底是哪里做错了,是不是这一辈子都没办法靠自己活下去了,是不是一辈子都要当别人的负累了。
后来的事,我做梦都没想到。
我没想到自己能来寂静山,能进入玄衣,能让你手把手的教剑术。我一直有努力地在学,也许在你看来根本不算什么,但对我而言,已经尽了全力。我常常害怕,怕哪一天这场梦就要醒,怕哪一天我做错了事,你对我失望,就不要我了,把我赶回帝京去……”
江姑娘话说的破碎,跑题也跑到了十万八千里,可林卿源被这番话说得心里一阵酸楚。
他知道楚萝这个娘当的委实是不靠谱,但他没想到,这几乎成了江零的心魔,让她在骨子里充满了不安全感与漂泊。
——他怎么会不要她?
她又怎么会是谁的累赘?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把她按进了自己的怀里。
这是个好姿势,江零在看不见他的地方,终于敢掉一掉硬忍住的眼泪。
可林卿源哪能感觉不到,那些眼泪,都正好打在他的颈窝里。
他有点无奈:“好了。别哭了,我不太会哄人,也不会说好听的话。”
“但是我心疼你,你知不知道?”
那句“心疼”砸在江零心上,砸得她鼻子一酸,啪嗒,两颗眼泪又滚落,她连忙用手背去擦。
“我教你剑术,跟冬试、跟面子、跟所有的东西都没关系。我只想要你好好的,在我不在的时候能保护好自己,你懂不懂?”
她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林卿源却道:“你懂个鬼!你要懂,怎么就能几次三番的作死,来伤我的心?……我今天气,你以为气得是什么?是你这样的不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实话告诉你,红蓿草,我也吃过,在很年轻的时候,当时眼睛一闭差点就醒不过来。你为我想一想,我当时眼睁睁地看你把它塞到嘴里去,我有多害怕?”
他摇了摇头,有点自嘲的笑了:“你刚才说你害怕,恐怕我比你更怕。我怕太惯着你,把你养废了。我怕不惯着你,你受伤碰壁,我又难过。
不能轻不能重,怕摔打,又怕摔打的太狠,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她还不知道这番话的分量,但那一瞬间,她心里通透起来,她想: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人像林卿源这样,把她放在心上,花这样多的心思来对她了。
她用手背擦擦眼睛,有点百感交集地轻轻说:“谢谢你。”
说得声音小,林卿源没听清。只察觉有点点热气呵在他的颈侧。
他的脊椎骨,突然跟被电打了似的,有点酥麻。
……
这岀乌龙一闹完,二人才想起来,明天一早就是武试。而现在已经是深夜。
这么一闹腾,江零能睡得着才怪。
她平日里睡不着觉,就会吃点安神散,效果非常之好,几乎让她产生了依赖性,可今天,林卿源在这儿,她又不敢。
林卿源像是把什么都猜透了,他也不走,拍拍江零的手背:“睡吧。我陪着你。”
江零觉得事态莫名诡异,林卿源当真是“陪她”。
他坐在窄窄的床沿,怎么看都觉得他不舒服,却又不离开,江零也没办法,几次想伸手去拿安神散,都强行忍住了。
她睡不着,只好看着窗外。窗外是一片浓稠的黑夜,风声雪声簌簌入耳。而屋里的沙漏,正一点一点记录着流逝的时间。
说不心慌是假的,她干脆就跟林卿源摊牌:“少将,我睡不着。”
“那我就跟你说说话。”
“安神散不是什么太好的东西,尽量戒掉它。你要是想跟我上战场,得学会在重压之下生存。我打了那么多回仗,每个决策都关系到万里国土和黎民百姓,我压力大不大?要是次次吃安神散,那还有的救么?”
江零头皮又有点炸:“原来你都知道。”
林卿源笑:“那可不,某人之前说的‘上能九天揽月,下能五洋捉鳖’么。”
江零想起那天她胡乱拍的马屁,自己也笑了:“当时用词不当。见笑见笑。”
“当时”让林卿源挑了眉。他问:“当时?那现在呢,是不是讨厌我了。觉得我脾气太爆了?”
江零想了半天,粉丝滤镜还是抵不过良心,最终选择了实话实说:“嗯,脾气是不太好。”
林卿源:“……”
可能是因为光烛黝暗,江零一没留神,就瞎说了句心里话:“今天在空寂岭,那个是我第一次……咳,但你把我弄哭了,还咬我。”
林卿源竟是一怔。
刚才脊椎骨那一阵麻之后,他动用了理智的力量,本来都强行退回了界线,可这句带着一点撒娇似的抱怨,又把他撩起来了。
他低声笑起来,带点沙哑的笑贴着她耳垂,江零还没来得及脸热,他就开口道:“谁说是第一回?有一次,是谁喝醉了,按着我肩膀,主动亲了我一下?”
……其实那一回不算亲吻,小崽子就试探性的贴了一贴,非常轻,非常浅。
可林卿源把这本老账随手一翻,江零的血液轰地一声冲上了头。
她后来一直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当时好像是做了件了不得的大事,可没想到自己居然如此有种,这事居然如此的……了不得……
江零酒后胆子能上天,酒醒了脸皮薄如纸,在林卿源戏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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