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涛眯着眼睛看着罗琳高挑的背影,他觉得自己似乎有必要提醒一下姚汉宁,离这个女人远一点。
“程涛齤哥哥,她好吓人啊。”刘月如委屈的说道。
程涛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说:“没事,她也是为你好。”
他看着刘月如楚楚可怜的面庞眼前突然闪过了那个胆大包天的梁九凤,他不禁想,要是梁九凤碰上刚才那一幕,那个神神叨叨的姑娘估计根本用不着自己插手吧。想到这里,程涛的嘴角浮上了一丝微笑,他扭头看着窗外在梧桐树叶上跳跃个不停的阳光心想,那丫头现在在干什么呢?不会真的在捉鬼吧。
☆、叶皮影
要说民国时成都南河边上最有特色的建筑,那绝对非吊脚楼莫属。吊脚楼临水而筑,一端紧靠岸体,另一端则依托砖柱或石墩支撑悬空而起,建这种楼无须增加宅基地,只要将河滩巧加利用,便可“近水楼台”。南河边的吊脚楼最开始都是沿岸的平民人家建的,后来一些精明的生意人看好这吊脚楼隐含的“先得月”的水乡风情,纷纷来这里开起餐馆来,这其中还出了几个有名的大馆子,而最知名的莫过于望江楼。
老成都有句话:“江上楼,高枕锦江流”,说的就是这座望江楼。这座望江楼位于南河边九眼桥附近,其位置可谓占尽天时地利。登上酒楼推窗而望,往东看是成都著名的锦城竹园,这座竹园是为了纪念唐代著名女诗人薛涛而建的,园内万竿修竹,波光楼影;往西看,是潺潺的南河水,水中有鸳鸯翻腾戏水,不时还有渡船悠悠飘过,宛如一幅淡淡的水墨图。坐在这个楼上约上三两个友人,把盏笑谈,临风小酌,真是说不出的畅快惬意,也难怪老板生意好做。
望江楼楼上风景如画,楼下的视野就局限了些,食客来了一般都不愿意坐楼下,望江楼的老板干脆把楼下设成了茶座,还定期请一些成都知名艺人来此表演,后来楼下的生意反而比楼上的还好,让人不得不佩服老板的精明。
在老成都看表演,最方便的去处还是皇城坝,那边三教九流混杂,茶馆林立,真称得上是热闹非凡,但那边大多都是些跑江湖的艺人,皇城坝顶多也就算是个群众娱乐场所。而望江楼演出的档次可就高多了,能来这里演出的人基本都到了大师、名角儿的档次,虽然这里表演的也是川剧、皮影一类的传统节目,但都格调高雅,颇具文人风韵。川剧名角康子林、清音名旦李月秋、口技大师曾炳坤都是望江楼的常客,望江楼的忠实茶客里有相当一部分就是这些人的戏迷、歌迷。那时候追星不兴送花,但粉丝们也会送点东西给自己的偶像,经常就有粉丝带着鸡蛋、茶叶到这里来送给那些名角儿,诚朴又满怀关爱。
此时正是下午三四点的光景,叶牧天正半躺在望江楼门口的竹椅上吹着小风晒着太阳,好不惬意。他看上去快六十岁了,长的瘦高瘦高的,他的脸上虽被岁月刻上了深深的纹路,但却一点也不像饱经沧桑的样子,他那一脸惬意悠闲的表情简直让人觉得他不知道愁为何物。他就是那种典型的老成都人,爱玩、爱享受、充满乐天派的现实主义,关注当下多于未来。比如此时,作为一个已经快一个月没有演出的皮影艺人,他想的却不是生计问题,而是他约好的三个牌友怎么还不来。
在成都很少有人知道叶牧天的大名,大家都叫他叶皮影,他是成都首屈一指的皮影艺人。他做的皮影大多一米多高,工艺精美绝伦,演出的也都是一些高雅的传统段子,颇受城内文人雅士的追捧。若是平时他也是望江楼的常客,可一个月前望江楼不知从哪儿请来个唱清音的,这个清音艺人艺名四季葱,她在这里一亮相就受到了茶客如痴如狂的追捧,近一个月来茶客们除了她谁都不愿意看,其直接结果就是导致叶皮影暂时性失业。不过他倒是乐得清闲,没有演出他干脆就打麻将晒太阳去。
叶皮影躺的正巴适,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搔他的鼻孔,他以为是什么小虫子,就眼睛也没挣的挥了两下手,可是那东西仍不依不饶的搔着他,他痒的受不了,一个响亮的喷嚏就打了出来,这时他耳边响起了女孩子清脆的笑声。
叶皮影睁开一只眼睛一看,站在他身边的原来是穿的红艳艳的梁九凤,她正捂着嘴巴笑个不停,手里还拿着一根狗尾巴草晃着。叶皮影也不跟她恼,他笑笑说:“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老六的女子。”
梁九凤笑眯眯的说:“叶皮影,你这么闲啊,躺在这儿晒太阳,你没的演出吗?”
叶皮影惬意的伸了个懒腰说道:“人家都去看四季葱了,哪个还要看我这个糟老头子哦。”
梁九凤玩弄着手里的狗尾巴草说:“她可真厉害,把那么多名角儿都挤跑了,她真有那么漂亮吗?”
叶皮影啧啧的说:“不信自己去看噻。这么跟你讲吧,跟人家那张脸比,你这张小脸长的都对不起党国哦。”
“你真是的,”梁九凤不高兴的扁着嘴说,“为了突出她好看,你也用不着这么损我嘛。”
叶皮影看着她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他在梁九凤鼻头上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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