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松口,无论猎物多大,挣扎得多凶猛,他都只是咬死不放,一点一点注射毒液。”
“哪怕被猎人斩成几段,也不放口?”柳书彦冷笑出声:“王爷是打算拼尽全力针对柳家?张瑛不管,卫衍不管,清河长公主不管,还有其他诸侯不管了?”
“不管。”
秦书淮果断开口,抬眼道:“当年是你到北燕来接我的吧?我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
柳书彦摩挲杯沿的动作微微一顿,他抬眼看他,从秦书淮眼里看到一片冷意。
可他却清楚明白,这冰冷背后,那近乎疯狂的炙热,被埋藏得多深,多可怕。
当年他奉旨去迎接秦书淮,那时候赵芃刚死,秦书淮给赵芃下葬之后,就折回北燕。
柳书彦去见秦书淮的时候,是在姜府,当时他星夜兼程赶到,来到姜府门口,就听见乱哄哄的一片。
他带着士兵分开人群,挤了进去。
然后他看到秦书淮,他被许多人围着,身上全是伤口,姜源带着姜家人就站在不远处,嘴角带笑,静静瞧着他。
那时候怕是秦书淮一生最狼狈不过的时光了。
那时候他面容稚嫩,神色天真,一个人提着剑,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却还是一步一步往前。
有人用棒子直接打折了腿骨,他被迫跪下去,然而他喘息着,又站起来。
另一只腿再被打折,他趴在地上,剑甩出去,可他仍旧一步一步往前去,想要去握住那把剑。
那时候,任何一个下人,都敢践踏在他身上。
那时候没有任何人会想到,那个被人打断了骨头匍匐在所有人脚下的人,有一日能成为今日权倾朝野的摄政王。
他为了一个人爬到今天,那他再为了一个人不顾一切,也再正常不过。
柳书彦看着秦芃的神色,忍不住笑了。
“你不是爱着赵芃吗?”
他心里酸涩,艰难道:“秦芃是你一手招惹的,你让给我的,如今又来和我如此争执,又是为什么呢?”
“这与你无关。”
秦书淮冷声开口:“我只问你,柳家,秦芃,你怎么选?”
“我……”
“不要和我说什么折中说什么商讨!”秦书淮猛地拔出匕首,插在柳书彦手边,靠近柳书彦,低吼出声:“怎么选!”
柳书彦没说话。
他的手微微颤抖。
柳石洲只是一个开始,后面被秦书淮死死盯着,这才是柳家无穷无尽的噩梦。
值得吗?
柳书彦拼命问自己,秦书淮的匕首就在他手边,他脑子里反复只是那一句——值得吗?
不值得。
为了一个女人,赔上家族,不值得。
他从小接受的教育,理念告诉他,这并不值得。
他张了张口,秦书淮却是明了了。
“我知道了。”
他收了刀,淡道:“这个案子会压下去,你和秦芃说清楚,断了关系,自己申请外调吧。”
“等我和她成亲了,”秦书淮放回身上,平淡道:“再调任回来。”
说完,秦书淮便下了楼。
江春跟着秦书淮,看着他微微颤抖的手,高兴道:“嘿,王爷,就柳书彦那怂货,完全不是您的对手啊。您别担心!”
“不是的。”
秦书淮闭上眼睛,靠在马车上。
“不是柳书彦不好,只是我,侥幸而已。”
侥幸生命里没有任何光芒,只有一个赵芃,贯穿了他生命的始终。
如果他也有家族,如果他也有责任,如果他也曾被太多人关爱,他能如此义无反顾吗?
并不能吧。
只是他秦书淮,至始至终,只有一个赵芃而已。
秦书淮闭着眼睛,突然有那么几分庆幸。
他的马车刚回到府邸,就撞上了宫里来的人。
“王爷,”太监走上来,有些焦急道:“陛下身体不适,哭闹不止,说是被梦魇到了,让您去宫里看看。”
秦书淮皱了皱眉头,一想秦铭若是不适,秦芃必然在宫里焦急,便点了点头,又折回了宫中。
秦书淮刚走,秦芃就转头对跟在后面的陆祐道:“准备好了吗?”
陆祐点点头。
一个时辰前,秦芃刚走出柳府,就让春素去给陆祐带了信,让他带着人到了秦书淮府邸的后院,紧接着让白芷通知了秦铭,让秦铭将秦书淮召入宫中去。
如今秦书淮已经被成功哄骗走了,陆祐对淮安王府又极其熟悉,他们去的还是一贯没有人看管的后院,一行人压力到也不大。
陆祐先潜了进去,将后院里的丫鬟直接打晕,而后再关上了后院的门。
后院彻底没了看守,秦芃这才摸进去。
快两年不见,后院变化很大,长了许多杂草,秦芃认了一会儿,这才找到当年埋银子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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