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好一阵,方云奇问道:“那接下来怎么办,如果是他陷害我,他定然是不会承认的。”
戴笠笑了,背靠在沙发上,道:“事情当然要彻底查清,不然怎能服众。不过,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只是还得再委屈几天,继续回到禁闭室,等这事了了才能放你出来。”
方云奇应允。
见戴笠神色轻松,方云奇遂鼓起胆子,又向戴笠详细地讲了讲回家探母的情况。
戴笠沉默良久,缓缓问道:“你母亲可好?”
这么多年来,爹还是第一次向自己问起母亲,方云奇只觉喉头一紧,一时哽咽难语,喊道:“爹——”
一抹慈爱之色闪过戴笠的脸庞,但只是一瞬之间,便又回复到严肃刻板甚至是冷漠的表情。
方云奇不禁深恨时光之易逝,心想:要是能永远停留在那一刻该多好啊!
戴笠道:“行了,事情我已都知道了,你回去吧。”
戴笠下了逐客令,方云奇只得站起来,立正向戴笠敬礼,退了出去。
韩元备一直候在楼梯口,见方云奇出来,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道:“戴老板对你如此青眼有加,你可要好好把握机会,将来前程无量哦。”
方云奇心思根本不在他这里,头脑里还在回想着爹刚才问起母亲时的神态和话语,便只胡乱对着韩元备行了礼,回到了禁闭室。
第二天,全校师生在操场上紧急集合。
校长韩元备站在主席台上,通过广播对全体师生讲道:“学校的政治特派员戴笠戴特派员,奉蒋委员长之命,前来学校视察,下面请戴特派员给我们训话!”
从主席台桌后站起一个身穿中山装的人,走到话筒前,韩元备赶紧让开,恭敬地站在边上。
那人并不急于讲话,而是先用锐利的眼光扫视了一遍黑压压的会场,见近两千学生皆着警察制服,身体笔直,精神饱满,不禁露出满意的笑容。
可当他的眼光扫到教职工队伍时,眉头却皱了起来。
韩元备察言观色,赶紧往教职工那边看,只见二百多教官和杂役歪歪倒倒站在整齐的学生队伍旁边,显得散漫而凌乱,不禁眉头也皱了起来。
他心中叫苦道:“这帮东西不知戴老板的厉害,还以为是平常集合呢,一会儿就吃苦头了。”
戴笠收回目光,对着话筒缓缓开口道:“敝人戴笠,蒙领袖信任,充任浙省警官学校政治特派员。这是我就职以来第一次与全校师生以这样的方式集体见面。
我看各班级的学生,各培训班的学员,都警容严整,斗志昂扬,心中甚慰。”
“可是——”戴笠话锋陡转,用手一指教职工队伍,怒声道,“看看我们的教官队伍,着装不整,神态疲沓,整个队伍看上去稀稀拉拉,这是国内警校楷模的教官队伍吗?”
戴笠扭头严厉地瞪着韩元备,韩元备到也反应快,赶紧趁势走到主席台靠近教职工队伍的一侧,大声喊道:“教职官队伍听我口令,全体立正——”
他将正字拖得很长,等到收尾时,教职工队伍二百来人均已振腿立正,一片噼啪靠鞋声。
韩元备又高喊道:“向右看齐!”
经过整队,教职队伍一下子变得整齐方正了。
戴笠面上的怒色并未消减,道:“今天我们就来检验一下全体教官的成色。韩校长,把教官花名册拿来!”
韩元备一招手,一人从主席台后跑出来,将教官名册呈给戴笠。
戴笠匆匆翻了翻,就对着话筒叫道:“萧劲锋!”
萧劲锋心中一惊,他本正在心中揣测戴笠此来究竟要如何了结方云奇一案。
却突然听到戴笠在主席台上叫自己的名字,不及多想,赶紧跑步出列,来到主席台下,向戴笠敬礼并高声答道:“到。”
戴笠居高临下看着他,眼光让萧劲锋心中有些发毛。
他总感觉戴笠的眼光中似乎隐藏着一些与今天的集合无关的东西。
只听戴笠道:“我任命你为临时队长,带领全体教官和职事杂役,沿着操场跑十圈,立即执行!”
原来是这么回事,萧劲锋心头一松,领命回到队伍前。
他重新整队之后,将队伍分成十人一列,四列为一阵,然后全体右转,依次进入操场跑道,开始沿着操场跑步。
见平时威风八面的教官被戴特派员惩罚跑步,学生们心中大快,都笑嘻嘻地看着,期待教官们出洋相。
好不容易跑完十圈,除开几个平素注重锻练,体能保持得还不错的外籍教官外,其余人员大都面白如纸,大口大口地喘息不已。
学生队伍里发出阵阵哄笑。
教官们跑完十圈,认为戴特派员这下应该解气了,谁知戴笠的眉头不仅没有舒展,反而拧得更紧了。
他骂道:“才不紧不慢跑了这么几圈,就疲累如此,可见尔等平时养尊处优,完全丢掉了我党的革命传统,长此以往,还能教带出素质过硬的学生吗?岂不彻底辜负了领袖的信任!”
戴笠将萧劲锋叫到面前,命他带队再跑十圈。
萧劲锋看看戴笠,疑是耳朵幻听,问道:“戴特派员,您是说还要跑十圈吗?”
戴笠斜乜着他道:“是的,再跑十圈!”
萧劲锋脱口道:“若再跑十圈,怕是要跑出人命啊,有很多人已接近虚脱了。”
戴笠脸色一变,勃然大怒,喝道:“好你个萧劲锋,身为队长,竟然质疑长官,惑乱军心,来人啦,给我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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