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鱼双眼放光地说。
“……是吗?”
纪宜双眼发直地看着玻璃后的小丑鱼,怎么样都只能想到他们的学名、习性甚至价格而已。生命力什么的,就算他把眼镜擦得再干净,也看不出来。
比起那些游得眼花缭乱的鱼,纪宜诚挚地觉得,他们还是待在晚餐餐盘上会比较引起他兴趣。
“小蟹!那、那边有螃蟹的特展耶!你看,门口有贴……”
“螃蟹特展……?”
纪宜的嘴角抽了一下,他差点忘记螃蟹也是算在水族馆展览物里面。
自从大一那场表演以后,他就不太吃螃蟹这种东西,买水族生物的时候也会避开螃蟹。也不是为了什么特别的理由,这大概跟被叫小猫的人,会特别爱猫一样,纪宜总会有种微妙的尴尬感。
特展真的展出了很多种螃蟹,老实说纪宜还不知道世界上有这么多品种的螃蟹,光是墙上的标本就有几百种,活着放在培养箱里爬来爬去的也有八十几种。
“小蟹!你看你看,这一只,叫作蜘蛛蟹,你看他的脚,好长啊……”
“小蟹小蟹!你看这只螳螂蟹,长得好奇怪喔,好像你刚睡醒的样子……”
“这个是松叶蟹耶,我没看过他没煮熟的样子,哇生的也好像很好吃……”
蟹展的中间还有一个开放性的展览柜,里面扑着灰色的细沙,可以让民众体验性地摸摸不那么珍贵的螃蟹。
他和介鱼在旁边的长椅上并肩坐下。介鱼兴高采烈地拿了一只颜色鲜艳的寄居蟹,放在手心轻轻地抚摸着,两只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看那只寄居蟹不耐烦地钻出壳来,还嫌吵似地看了介鱼一眼,介鱼露出浅浅的酒涡笑了:“啊,螃蟹这种生物,真的很可爱呢!”
纪宜一直在旁边看着,看到他这么爱护寄居蟹,不知道为什么有种高兴的感觉。看着介鱼肉感的指腹在寄居蟹壳上磨蹭,纪宜不自觉地撇过了头,“唔,小蟹,你怎么了吗……?你脸好红……”
吻了一下寄居蟹的壳,把他放回沙地上,介鱼好奇地看了纪宜一眼。
“……不,没有什么。”纪宜咳了一声说。
看完了螃蟹,纪宜带着介鱼走进海底隧道,经过春季新添鱼种之后,水族馆的馆藏更是琳琅满目,大至小型的鲸鱼,小到成群而过的沙丁鱼,应有尽有。
从隧道里往上看,就像是鱼簇拥而成的都市一样,骈肩杂沓,车水马龙。看得许多被父母带着的孩子连连惊呼,指着被阳光透过的人工海水大叫:“马麻,鱼!好多好漂亮的鱼!”
介鱼在一面巨大的水族墙前站住,那是个四面都是玻璃的大房间,从天顶上投射的灯光穿透水面,把湛蓝的水色照得有些目炫。
而穿梭其间的,是数不清的海洋鱼种,海葵鱼、虾虎鱼、黄金鱼、神仙鱼还有成群结对的墨鱼,珊瑚间悠游着色彩斑斓的热带鱼,水草上还悠游着几只无所事事的海马。偶尔巨大的鱼影从上头飘过,底下的鱼就惊慌地在波浪中乱窜,掀起一阵色彩的交流。海葵在箱底张口,吐出梦幻炫丽的泡沫。
即使是今年已经快三十的纪宜,站在这样壮丽的景色前,也不禁有些回到童话世界里的错觉。
他转头看了一眼介鱼,他一直站得直直地,目不转睛地看着。此时却忽然握了一下拳,在纪宜反应过来以前,忽然转身跑出了海底隧道,就这样一路往外跑,“小、小鱼……?喂,小鱼!”
纪宜吓了一跳,来不及拉住情人,他就从身边窜了出去。纪宜连忙转身去追,但介鱼的脚步异常迅速,他竟追他不上:“小鱼!你要去哪里?”
他只好放声叫道。介鱼才百忙中回过头,声音有些抱歉,“对、对不起,小蟹,我……我有东西,想……想马上画下来,你、你先一个人到什么地方去……我、我非回去不可。”
说完竟不再理纪宜如何,迳自往水族馆外跑。纪宜愣了一下,马上尾随着追了上去,“等一下,如果要回家的话,至少我们一起坐车……”
“反正很近,用跑的不要紧的。我、我不能停下来……”
“可是小鱼,我……”
“对不起,请先不要和我说话!”
纪宜就这样一路追着介鱼出了水族馆,介鱼在毛毛雨中狂奔,即使是赴他快迟到的约会,也不见他这么赶过。
但对纪宜而言,这已经是家常便饭,两年之前,他几乎天天过着这样的日子。
照顾着总是突发奇想的介鱼、追赶着半夜忽然从床上跳起,就这样冲到大雨里,不知道要到哪去的介鱼。还有等待着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出画室,即使为他准备了一桌的晚餐,最终还是让他一个人默默吃光的介鱼。
纪宜在湿濡濡的街上追了一阵,但事关作品,介鱼就连体力都会忽然大增,实在追不上了,纪宜只得停下来喘气,看着介鱼的背影消失在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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