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家时,爷爷已经不在了。
桌子上留了一张便条,爷爷说要我去白堤找一个张姓的青年人。
便条的日期是一九二五年十一月一日,那天是我的生日。可是爷爷说他有重要的事情要离开,吩咐我在会馆里跟着师傅好好习武。爷爷从那天开始就失踪了,直到现在——半月后,我回到家中瞧到了这张便条。
门外刮着风,南方的冬季并不是很冷。
我从架子上拿了那件白色毛绒绒的貂裘斗篷,快步向白堤走去。
白堤距离爷爷家还是有些距离的,我需要穿越大半个城市。到达那儿时,天已经接近黄昏。走了一个多时辰,身上有些闷热,我便把斗篷摘下来搭在右手臂弯上。
黄昏时的白堤人烟渐少,两岸的江水被风卷起,一道道的拍打着堤案,地上落了好些水珠,潮湿了一大片土地。
我慢慢的走着,寻找着爷爷所说的张姓青年人。
记得小时候,我偷偷的翻弄爷爷收藏的古本,上面有很多都是我看不明白的九宫河洛。而唯一翻出来的一本可以看懂的,竟然还是一本朝廷**。开篇第一句就是,这世间有一种情,叫一见钟情。
当时的我便傻傻的抱着这本书去问爷爷什么叫一见钟情。
当时的爷爷正拿着弓箭练靶子,瞧到我拿着这本**跑出来,惊讶的手中没准,一箭正好射中院墙外经过的李寡妇,李寡妇应声而倒,爷爷匆忙跑了出去,我瞧到躺在血泊里的李寡妇抓着爷爷的手掌含情脉脉的叫了一声阿坤!
我瞬间明白过来,这就是书中所说的一见钟情了!
只是可惜了,三个月前李寡妇跟爷爷一见钟情,三个月后,李寡妇跟爷爷再见没命。那弓箭还没从她胸口拔出来,她就一命呜呼去了地府。爷爷从此背上杀人犯的罪名,只得带着我连夜跑路。
我想说这个故事的目的就是,这个世上所谓的一见钟情,大部分都是没有好结果。可是,就便没有好结果,还是有很多人扑的义无反顾。
其实呢,我想说的就是我自己。
我瞧到了那个张姓青年,不知道为什么,我第一眼瞧到他,我就知道爷爷要我来找的人就是他。
他正站在距离岸边一丈多远的礁石上,很随意的穿了一件白色短衫,双手随意的插在裤兜里。
他转过头来看我,他一定知道他等的人就是我,就如我第一眼看到他时就知道我要找的人就是他。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莫过于此。
我站在白堤上跟他隔水相望,海浪一个一个在我们之间打响,夕阳将他的轮廓镶嵌成了好看的橘黄色。
那一刻,我有下意识的去理了理自己被风吹的凌乱的头发。
我不知道用怎样的词汇形容这第一次的见面。
直到一百多年后,人们发明了一句话,惊艳了时光。
我想,当时我跟他的见面,江水滔滔,夕阳斜照,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却是当得起,惊艳了时光!
我问他叫什么名字,他说他姓张。后来我知道他叫张起灵,这是他们家族族长才有的称呼,只不过那时他还不是。
我忙兴冲冲的告诉他,我叫南央。爷爷和武馆的师傅都喜欢叫我南小邪。
其实我南小邪的绰号也是有些来历的,从小到大,我对琴棋书画,女红刺绣一点都不感兴趣,反而喜欢爷爷收藏的刀枪剑戟,非要缠着爷爷教我射箭。爷爷觉得女孩儿舞刀弄枪不伦不类,不肯教我,从镇上弄来一个女师傅教我刺绣。
有一次女师傅吩咐完课业回家去了,下午回来问我绣的怎样,我就大大方方的转身给她瞧,结果女师傅差点晕过去。
我是绣了,我用绣花针将门前的蚂蚁一个一个从后肚子上串了起来,很整齐的缝在了布料上,还特意缝成了一朵花。那些蚂蚁还没死,黑压压的一丛,在布料上不停的扭动。说实在的,有些渗人。
女师傅指着闯进来的爷爷气呼呼的说:“你这孩子忒邪气了,你看她这都是绣的什么!”
当爷爷瞧到那些蚂蚁时,也愣了一下,随后竟然笑了,弯腰拿起绣花针问我:“蚂蚁这么小,你是怎么穿在绣花针上的?”
当时只有三岁的我就抓来一只蚂蚁踮着脚给爷爷示范,爷爷看的很满意,捋着胡须说:“孺子可教!”
女师傅跟爷爷绝交。
从三岁以后,爷爷就开始教我习武,十岁送我去了现在的武馆,直到现在。
说起邪气,还有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大约在**岁时,有一次我跟爷爷住旅馆,那时候旅馆这个词刚刚传过来,我第一次居住感觉很好奇,就在旅馆房间里窜上摸下,结果不小心将爷爷放在架子上的一个罐子摔碎了。
当时罐子里就爬出一滩虫子,跟屎壳郎似地。
我吓得没反应过来,手也被罐子给划破了,不停的流血。
当时爷爷正从门外出来,看到这个场景惊讶的差点从楼上滚下去,站在门外向着我大呼快躲开。
可我哪里躲得急啊。
不一会儿,我站着的桌子上就爬满了这种虫子。我看到当时门外的爷爷脸色白的跟纸一样,就差晕过去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些虫子竟然绕着我爬走了。
不一会儿,所有的虫子消失在房间的各各角落。
爷爷试探走进来问我没事吧,我将划破的手指给他瞧。爷爷一边包扎一边说奇怪,我问爷爷奇怪什么,爷爷说我是唯一接触过那些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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