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真的很冷,几乎让我无法游动,亏土匪推拉了几下才游动了起来,以前在老家夏天我常这样干,水性多少也算熟了,就是熬不得冷,一冷全身就发僵。
那个井盖正好在河底,由于水下光线暗淡,肉眼很难发现,我游了过去,四周哪有什么水草藤蔓,均是一片暗淡,水也平静的很,可他却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不停观察着周围,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才停下来像我做了几个手势,意思是让我和他一起打开井盖。
井盖没有可使力的地方,只见土匪不知从哪递过来一只铲子,我俩找了一个角,旋即同时发力,只见井盖周围惊起了涟漪,扬了几下沙子,可依旧没有浮动的意思。
土匪不甘心,撬了几次井盖才微微松动,于是他赶忙让我顶住,而我却杵在原地,目瞪口呆的望着他身后。
那张慢慢出现的人脸,苍白,没有一点血色,表皮似是被水泡久了还在浮动着,仿佛随时都会蜕下来一般,人脸的眼睛,充满了血色,几乎淹没了眼珠。
此时它正伸着双手缓缓移向土匪的脖子,活像一个夺命水鬼,煞是可怕。
土匪见我这般模样,猛地转头,也是看见了那张脸和伸展而来的双手,几乎是瞬间作出了反应,抬起铁铲向着那惨白的手死命拍去,那手却猛地缩了回去,正好躲过了铲子。
而那人脸的全身也显露了出来,一个高大的身影,皮肤全没了血色,罔若一具干尸一般,可这干尸还会动。
我心中大骇,看着这一幕,就要冲上去帮助他,但他却拼命指了指井盖,让我打开它,我会意,明白他是想进到下面,连忙挣起铲子就开撬。
他不让我帮忙,我以为他能应对,但他在水中突然剧烈的挣扎了起来,双腿不断的蹬动,涟漪四起,显然是水鬼拉住了他,要将他拖进水中。
我心想不能再留手了,忙丢下铲子去帮他,却发现井盖正被什么东西撞击起伏,沉闷的声音极为响亮,我不知道为何下意识就又拿起铲子撬了起来。
“嘭”的一声,井盖被弹开,里面瞬间钻出了一个人影,我一看,竟是阿公。
那魁梧的身影与冷厉的脸庞让我安全感顿时猛增,我想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阿公了。
阿公冲出水面,看了我一眼,并没有理会,而是转头冲向了土匪那边,此刻后者正瞪大双眼,手不断朝前面游动,而在他的后面,正有一双猩红的眼睛泛着凶恶的目光盯住了阿公。
阿公迅速游动,仿佛置身于水中的鲨鱼,只见他一把扯住土匪的双手,然后从身上掏出一把匕首,瞬间朝着水鬼的脑袋上刺去。
“嗤”
水鬼被惊得乱游,水中也变得浑浊,模糊之中我感觉自己的衣领被扯住,往那被撬开的井盖下面游去,我没有反抗,多半是阿公,任由他拉着,此时我肺里仅存的一点氧气也快消失光了,希望接下来的路更加安全点吧。
恍惚中我被拖进了一条隧道里,很快便上了岸,久违的空气扑面而来,虽然有点腥臭,但我知道,终于是上了岸,离开了那该死的寒水。
“咳咳……”土匪捂着胸口,咳出了几口水,整个人瘫软在了地上,喘着粗气。
而救了我们的阿公只是默默地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望着土匪。
“他奶奶的,你们福大命大,一刀就给那玩意儿吓走了,老子我上来可费了不少力气”
这时我才发现老头也在一旁的角落抽烟,心有余悸的怏怏说道。
“你们……”我惊讶的看着他,满脑子不可思议,“那是什么东西?”
“怪物”他走到我旁边,朝我吐了口烟气,道。
“我差点死在那了!!”我见他淡定的样子,火气不明就上升,瞪着眼睛吼道。
“得了得了活着就好”土匪颇为厌烦的插了一句,估计是不满我这样吵闹了。
我平息下来,我意识到自己太过孩子气了,轻咳了一声,问道:“我们,接下来如何”
老头笑了笑,眉头却又深深皱起,似是斟酌了许久才哀哀叹道:“事到如今,我也不好隐瞒你太多什么了,虽然时机还未成熟,就目前我还是先跟你说一段吧,免得你平白无故起疑心害死大家”
他搓掉烟头,沉重吸了口气,才道,“新中国成立那几年,我还小,家里是祖传世家,专门给国家做事儿,那时候我们是被秘密雪藏的,到我这一代足有十七代了,在我爷爷辈,国家才正式征用我们”
“我家也就富裕起来,可好景不长,还没享受享受,破四旧、一大扎子事又把老爹他们给打下了阶层,我曾爷爷也难逃批斗,最后含冤而死,留下老爹和我爷爷苟活”
“你没有身在那个年代,是不知道那时的苦头,寻死的寻死,分赃的分赃,可以说是毫无天理而言”
说着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意识到这个男人真的经历过很多也许我一辈子无法触及的事。
“之后,常言说得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们一家子终究是熬了过来,可当时民不聊生,温饱问题还远远没有如今这般好景,为了生计,爷爷拿上当年国家颁与的证书,去找中央谋一份工作,好歹咱也是为国家做过事的老功臣”
“可是中央当时搞内乱,贪官又大肆敛财,我爷爷被毫无礼貌的赶走了,人也憔悴了许多,若不是有我这个孙子支撑,恐怕他也活不久了”
“我年少无知,跟着爷爷一家走南闯北,从他们手上也学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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