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在卫锦面前飞来飞去。卫锦方一举筷,那盘子便已摆到面前,略微轻咳,茶水就递到嘴边,殷勤备至,超乎想象。
一席尚未过半,卫锦倒已被她弄得头昏眼花,那俊朗的眉忍不住微微一颤,透出懊恼。
“青柠,把盘子放下。”
“哦。”她偷眼瞧见他眉梢那极轻的一颤,不由脸色一垮。卫锦天性淡漠,鲜少动怒,便是杀人时也不会那眉毛也不会颤上一颤,可见此刻他已是不悦。
太岁头上动土的事她不是没做过,只是也要学会见风使舵才好。
“你可有话要对我说?”
低沉的声音在昏暗的油灯光线下,显得格外危险。沈青柠不由暗自摸摸屁股,跟随卫锦八年,闯祸无数,却也只是上次她离家出走的时候被师父用荆条打过一次屁股,痛的三天不能下床……
“为师问你可有话要对我说!”
一句话惊得她浑身一抖,慌忙抬头,便对上他那一双闪着银光的眼。
“师父!”她惊叫一声,退后半步,便见了他眼里的危险,慌忙又走回原地,声音已经抖如筛糠了。
“师父……师父明察秋毫法眼通天,天下的事什么也瞒不了师父……弟子……弟子……”她越说越小声,头越埋越低,到了尾音已然带了哭腔,忽而竟扑进卫锦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师父,你吓死青柠了,青柠好怕啊……”
她一边哭,一般执起卫锦那纯白色的袍袖,便眼泪鼻涕的乱擦一气,一双小手便在他胸口一阵捶打,直叫卫锦那张冷着的脸越变越白,想要瞪眼睛把她扔下去,却又对上她那双哭得像兔子一般的眼睛,梨花带泪哀怨可怜,又忍不住把怒气压回胸口。
青柠今天已经十三岁了,体态却生的略微娇小,趴在卫锦怀里,哭上了一盏茶的功夫,那眼里的雨势却依旧没有减轻的趋势。
卫锦被她扯住胳膊肩膀,只觉得手臂发麻,可对上这苦恼的娃娃,却一如八年前一般的束手无策。
许久,却见那娃娃依旧抽噎,终是忍不住伸指拭去他眼角的残泪。
“想要什么便跟师父说,莫要哭坏了眼睛。”
那娃娃却不理他,依旧自顾自的抽噎,被他手指碰触了眼角,却仿佛赌气一般转过脸去。
卫锦那张白皙冷漠的脸不由微微抽动,许久,却终于卸去了那张万古不化的面具,狭长的凤眼轻柔的弯成新月。
“丫头,可是想要谷口那个半死鬼?”
他一手捏过她那纤细柔嫩的小下巴,一脸谄媚。
讨到了自己想要的便宜,沈青柠向来懂得见好就收保持战果。那张愁云惨淡哀怨凄恻的面容霎时雨过天晴,笑靥如花。
“真的哦!师父说话要算话!不可以耍赖皮!”那柔嫩的小手在卫锦的鼻尖上轻轻一刮,那俊美冷然的男子也是暗自长出一口气。
这丫头就像是他天生的克星,他不知为何,总也见不得她的眼泪。
这些年行走江湖,他杀人无数,却也知道自己的结局也不过如那些倒在他手下的江湖客一般,籍籍无名的死在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罢了。
可是不知何时,他却发现自己的心境不知不觉的变了。
多少次行至雪山大漠,闯进杀机重重的炼狱,险象环生,每每与死亡相隔毫厘的瞬间,他看见自己的世界已经一点点晦暗死亡,却最终发现心底里有一团火仍旧执着的燃烧着。
那心底里最为隐秘的一个角落里,有她给他的那一片柔软温暖的世界。他知道,在紫衣谷里,还有一个稚嫩的小女孩,等着他回家,等着他陪伴她,保护她,所以他不能死。
小丫头……他无奈的摇头。
从谷口把那个江湖客拎进药庐,却见那丫头已经收拾好床铺,点了最明亮的油灯,药箱银针一一摆放妥当,不由苦笑,真个是被这丫头算计的死死的了。
把那团死肉扔上床榻,却见那男子满面青黑,气若游丝,暗黑的血渍遍布全身,显是中了数种带毒的暗器,大半个身子已经探进了鬼门关了。
“师父,他可还有救?”
丫头把烛火举近,一双澄明的眼里带了一丝关切,却叫卫锦看得不由吃味。“差不多死透了,华佗在世也没用了。”
不知怎的竟随口丢下这句话,却见那丫头忽然吃吃一笑,“师父这么说是有法子救他了!”
卫锦剑眉一挑,却也不再动手,便见着沈青柠一脸撒娇的继续道,“师父的医术冠绝天下,早已超过了什么华佗扁鹊,华佗救不了的人,师父自然有办法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也不知怎的,这明显过头的马屁,便是从这丫头嘴里说出来,却总是让他心里忍不住一丝得意,那一张冷脸也柔了三分。
“师父自是有法子救这个人,不过……”他微微一顿,忽而笑得奸诈,“不过为师离开紫衣谷已经有了数月,也不知这段时间你有没有按照我的吩咐潜心学习,这次师父便要考考你,此人交给你来救。”
“啊?”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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