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仆微微失神,灯油溅落裙角,抬眼却见了屋内不知何时竟多了一个高大英武的男子。
“啊……”
女仆的惊呼声停在那男子锐利魅惑的目光中,许久方才见了怀安王冷冷的摆手,慌忙抱着油壶快步退下,娇嫩的脸颊上却不由飞出两朵红云——却是从未见过这么英武俊俏的男子呢……
怀安王看着面前的青年——
不到一年的时间,那个坐在自己面前桀骜不驯的一口要下濮阳四郡的男孩已经成为纵横祈箜草原的真正的汗王——
只用了区区七个月便一举剿平了退守在祁山以北的北祈各部,至此统一南北祁,建立祈箜汗国。
他施政果敢,主张强兵富民,短短数月便把昔日那个一盘散沙内斗不休的祈箜变成一只真正蹲守在夏褚北方野心勃勃的勇猛雄狮。
如今,在辽阔的祈箜草原上,连牙牙学语的小儿也能清晰的说出他的名字——横城槿,祈箜草原上最强大最了不起的一个大汗。
横城槿——这只长着狐狸心的饿狼,不论是做朋友还是敌人,都是可怕的……
怀安王的眉峰不觉间轻轻蹙起,却被一道低沉阴凉的声音打破沉思。
“王爷万里迢迢遣人送信到祈箜,想必是濮阳军情告急了?”
横城槿悠哉的看着怀安王那张皱纹纵横的脸轻轻一抽,笑得淡然。他似是安抚一般的走到怀安王身旁,拍拍他的肩膀,便大刺刺的坐在书案对面的椅子上,双臂环抱,一副静候下文的样子。
怀安王定了定神,便缓声道:“濮阳战事拖延太久,故而老夫此次出兵,想借大汗兵力,你我前后夹击,一举将乱党歼灭。”
“哦?”横城槿眉峰轻轻一挑,却不答话。
怀安王心知横城槿是上一次未能如愿吞掉濮阳四郡,便是耿耿于怀,便沉声道:
“如今乱党据守濮阳,老夫就是有心成人之美也是一场空谈,可若是此次祈箜肯出兵助夏褚歼灭乱党,大汗却可挥军一路南下,将濮阳四郡一并收归,老夫绝不阻拦,不知大汗意下如何?”
一下交出濮阳四郡,算得上是一个天价,可如今战事危急,怀安王却也顾不上许多,他咬牙给出价码,心道四郡的划归还可来日方长,但求这匹饿狼为他所用便好。
怀安王冷然等待,许久,横城槿却并不回话。
“濮阳四郡?”
横城槿眼光一挑,却既不说可也不说不可。他眸光闪烁,低声重复,拇指和十指轻轻摩挲,似沉入思索,
怀安王等了片刻,便知横城槿心思狡诈,怕是要趁火打劫,如今四郡也填不满他的胃口了。暗自咬牙,却也无法,只得又沉声道:
“老夫一人拙见足不可取,却不知大汗有何看法?”
横城槿抬眼见了怀安王眼中的懊恼,却只是淡然一笑,伸指在那张地图上轻轻一划,怀安王的脸色霎时变得青黑一片。
横城槿这个狼子野心的人,竟然一伸指就划去了夏褚三分之一的国土!
‘啪’的一声,怀安王将手中的白玉鼻烟壶捏成碎片,怒目而视横城槿,却道:“老夫此次满怀诚意请了大汗来,大汗却说出这样荒谬的话,难道是戏耍老夫不成!”
横城槿却不急不怒,满面喜意:“万里迢迢星夜兼程才赶到青阳,本王自不会说些没有边际的话。此次本王出兵,不尽要帮王爷平乱,而且还有一个大礼赠给王爷呢!”
“大礼?”怀安王语气不善,眉峰紧蹙。
横城槿呵呵一笑,凑近了怀安王,说了两个字:“冥神。”
这两个字却仿佛一根针,正扎在了怀安王的心尖上,让那张白面冷漠的脸不由狠狠一抽,眼中划过一丝暗流。
冥神……
半年前他探究玄教之谜却是一多半出自好奇,而横城槿却开出天价,两方自是不欢而散。只是这半年来,北方战事焦灼拉锯,每每午夜梦回,他却总会不自觉的想起那个皇家祭坛地下的佛像,心中便升起难言的恐慌。
太子起兵时人马不足千人,却仿佛如有神助,每每到了危难关头,总能化险为夷,五年下来,非但未被剿灭,反而壮大成百万雄师,难道真的是那个所谓的契约庇佑么?
这几个月来,他寻得无数的证据无不表明当年的沐氏先祖与冥神的契约存在,因为那个契约,太子军才能屡屡濒临败亡,又屡屡化险为夷。
若不破除了那个所谓的冥神契约,怕是他苦心谋取一世的地位权柄,最终还是要为沐氏后人做了嫁衣。
怀安王的眼神愈加阴霾,便冷冷的盯着横城槿的眼睛,仿佛要在他的眼里看出一丝欺瞒的蛛丝马迹。
两人无声对视,许久,怀安王那双阴冷深沉的眼睛里看见的,却只有无尽的野心。
“你可有把握?”怀安王低沉声问。
“玄教六宗我已得其四宗,凑齐六卷天书便可解开冥神封印,到时王爷有什么心愿,还不是心想事成么!”
横城槿说得不紧不慢,一双眼透着灼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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