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乐州的定远镖局一起的,一家人站在这里互诉相思,自然不能耽误镖局的正事。唐清谢过镖局的林镖头,一行人就在城门处分开了。
唐清怀里抱着小女儿,开口跟妻子说话,“阿莹,这么长时间,辛苦你了。”吴氏鼻头一酸,“清哥你别这么说,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没人照顾,我心中十分不安呢!”言罢提醒两个一脸懵懂的儿子,“松哥儿、柏哥儿,快叫爹。”
两个孩子突进刚满十六个月,只会说些简单的词汇。“爹”这个字吴氏跟唐明月都教过,他们并不陌生,听了吴氏的话,异口同声开口叫了一句“爹”。
唐清离开家的时候,两个儿子才六个多月,连爬都不会,如今已经能开口叫爹了,唐清自然欢喜,连着声儿的说“好好好”。
这个时辰出城入城的人不多,一家人待的地方更是没有别人。唐明月从下马车开始就没有说话,一直眼中泛泪看着眼前的一切,虽然没说话,可心中还挺激动的。
“月儿。”嘚嘚的马蹄声伴随着一道熟悉的声音,直冲进唐明月的耳中。她猛地抬头,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便见快两年没见的少年正打马奔过来。
少年高坐马上,英俊清朗更胜往昔,见到唐明月抬头,立时勒停马匹,从上面跳下来,几步跑到小姑娘面前,“月儿,你还记得宗哥哥吗?”
聂恒宗半蹲着,眼神清澈的看着唐明月。他就那么猝不及防的出现在了唐明月面前。唐明月也不知为何,自己心里明明很高兴,可眼泪还是不由自主掉了下来。
“宗哥哥。”她口中喃喃,一时哭一时笑,好一会儿才有些埋怨的说道:“你不是说过会来看我吗,你怎么说话不算话呢?”
一直到很久以后,唐明月都没想明白,她为何会那么想念聂恒宗呢,那种深入骨髓的想念,是在别人身上从未出现过的,明明两个人也没有想处多久,难道这就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吗?
小姑娘的眼泪不住的流下来,聂恒宗有些心疼,手指不断的帮唐明月把眼泪擦下去,“月儿对不起,都是宗哥哥不对,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宗哥哥以后一定说到做到。”
唐清月其实没有生气,也没有难过,她只是形容不好自己的心情,好似只有流泪才能宣泄她此时的情绪,她听聂恒宗哄着她,心情就莫名的好起来,只是还停不住流泪罢了。
“月儿,不得无礼。”是唐清的声音。唐明月的情绪被打断,偏头去看唐清,便见她爹的脸色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她心中疑惑,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唐清,唐清也不忍继续呵斥她,可是聂恒宗那样的身份,真的不是女儿可以如此对待的。
入京以前,唐清真没想过会遇见聂恒宗。可等到了京城,不仅见了聂恒宗,还处处得到他的帮助,便是能考中探花,也与聂恒宗有着分隔不开的关系。
说起来,唐清的水平的确是考不到探花的。他只在乐庭书院读了一年书便中了举人,能考中进士大家都得说一句有天赋,一下子便摘得探花的位置,叫多少人都刮目相看。
聂恒宗是重生之人,这一年春闱的考题是什么,他自然十分清楚。可是他没有直接将考题透露给唐清,反是将与之相近的考题夹杂在一堆考题中送给唐清练习,又根据主考官的脾气秉性,给了唐清许多指导,这才让唐清事半功倍,一举考进三甲,得了个探花。
这份情,唐清必然也是要承的。他如何能想到,当年女儿的一个善举,竟叫他们一家得到了这许多。后来入了翰林院,唐清在机缘巧合之下得知了聂恒宗的真正身份,心中真是复杂极了。
正是因为知道了聂恒宗的身份,唐清在接触时倒有些拿捏不好分寸了。面对一个十三岁的少年郎,唐清时常会感觉到压力。
“无妨,唐叔您不必多虑,月儿待我至情至性,我心中十分欢喜。”聂恒宗打断了唐清的思绪,转而便换了话题,要请一家人到醉仙居吃饭。
唐明玉也隐约记得聂恒宗,正巧她中午没吃好,小孩子看不懂那么多,闻言开开心心的说道:“太好了,玉玉肚子好饿呢!”
“宗哥哥,改日你到我家里去吃饭好不好,今天太累了,我想赶紧回家泡澡睡觉。”唐明月十分聪明,看出了唐清的为难,想着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或者是,宗哥哥做了什么事惹了她爹生气?
唐明月适时开口,加上她说的话又十分有道理,聂恒宗自然不好坚持。其实若依着他的性子,断不会在此时开口做这样的邀请,只是他最近出宫不易,又实在想多跟唐明月待一会儿,这才一时考虑不周了。
聂恒宗应了唐明月的话,这才站起身子到唐清身边,“唐叔,咱们借一步说话。”
唐清点点头,这个请求他没道理拒绝。两人往一旁走了几步,聂恒宗才压低了声音说道:“还望唐叔您不要告知月儿我的身份。”
聂恒宗看着明显露出疑惑的唐清,才接着说道:“我不想她同您一样,面对我时带着压力,我希望她待我仍同往日一般,随性洒脱,身份一事,我希望合适的时候亲口告知她。”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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