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灯光恰好照在和和的脸上,她的表情他此刻一览无余。和和猜自己的表情一定很呆滞。
她挪了挪位置,想把自己的脸隐到灯光范围之外,没有成功。但郑谐发现了她的动机,将灯光稍稍调了方向。眼前的灯光暗下来后,和和的压迫感不再那么强烈了,她不可思议地问:“两小时前你还不理我,现在你居然说要娶我,你现在是清醒的吗?”
“我不想把你卷进乱七八糟的风波里,连累你受委屈,让林阿姨失面子。所以我需要一点时间去解决,也需要时间让大家忘记。和和,我以为你能理解。”
“你不问我同不同意嫁你?”和和壮着胆子问。她觉得自己躺在那儿跟郑谐说话太缺底气,所以她扭来扭去地连着被子卷一起坐了起来。后来她发现与他肩并肩坐着这种姿势更暧昧,于是她又恢复成躺着的茧蛹状。
在她折腾这期间,郑谐一直没说话。直到她重新躺下,他又说:“你主动爬上我的床,我以为你不会反对。”
“我很小的时候也经常睡你的床!”和和反驳之后,发现这话似乎意味不明,脸又开始发热。
小时候她的确常常蹭他的床,经常半夜从自己的屋里跑出来,挤到他的床上。有一回他锁了门,和和进不去,就在屋外无声地哭,也不知他是怎么听到的,终于还是起来开了门放她进去。
和和睡觉不老实,经常睡得四仰八叉,把脚压到他的肚子上,把头拱到他的腋下。所以他会趁和和睡着,用被子把她严严实实地裹成襁褓状,害她一动也不能动。后来她自己也养成这种习惯,睡觉时被子在身上缠成筒状,像一个大的煎饼果子。
不过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大概从他上高中开始,就不许和和再睡他的床。那时候如果和和非要赖到他的床上不走,他会躺到沙发上去,久而久之和和也就不再赖他了。
郑谐对筱和和这种说话走题的情况见怪不怪,尤其是半夜三更她大脑混沌之时。他直接忽略,继续说:“既然你没有男朋友,而我也没了未婚妻,那我们当然应该结婚。当初如果不是你……或许现在我们已经结婚了。”郑谐平静地阐述,如同在说“太阳是从东方升起,地球自西向东自转与公转”一样。
筱和和重新爬起来,甩掉被子,坐到与郑谐相对的位置,这样气势上会强一些:“哥哥,像你这样一言九鼎的人,说话前应该更慎重一些吧。”
“你觉得我是随便说说的?”
“如果不是你知道了那件事,你根本就没动过要娶我的念头。你没必要为一件事搭上一生。我说过那么多遍了,我不需要补偿。事实上那么多年过后,如果不是时霖跟岑世出现了,我根本就真的忘记了。你怎么总不能相信我说的是真心话呢?”
“和和,我们分开的那些日子,我过得不舒坦,你也过得不好。我以为这足够证明我们应该在一起。”
“那是因为你对我心怀歉疚,而我则是怕影响了你的正常生活而惶惶不安。如果不是我不小心说漏了嘴,你什么都不知道,本来一切还是会跟以前一样的。”
“你不是问过我,为什么分手了吗?蔚琪问我是否爱她时,看着她的眼睛,我竟然没有办法顺着她的心愿说出那个字。而且,你跟岑世在一起时,我看着太碍眼。如果你也是在纠缠那个问题的话……”
“嗯,你确实不见得多爱她,因为你其实不爱任何人,包括你自己。但是你不能否认你非常喜欢她。可是你这人太诚实了,从来不肯说谎。她离开你当然不是因为你没说这个字,而是因为她爱得比你多,所以她才走开。至于岑世……因为你不喜欢岑世,所以才看着我跟他在一起十分碍眼。遇你不讨厌的人,比如时霖大哥,比如之前你给我推荐的那些人,如果我与他们在一起了,你根本就是乐见其成的。”
关谐头大:“和和,你能不能不要总纠缠在这一点上?我们谈的是以后。”
“可是你能否认,如果那件事没发生,或者你从来不知道,那你根本就不可能作出这样的决定吗?”
这场争吵的结果是,郑谐把筱和和从头到脚重新裹起来丢在床中间,他自己睡在了那只躺椅上。
和和又累又困,后来就睡着了。睁开眼时天刚刚亮。她正做着一个乘缆车上山的梦,摇摇晃晃,很久后才醒过来,发现自己依然缩在卷成蚕茧状的被子里,但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大概就是刚才做梦时被郑谐丢回来的。
王阿姨早早地从乡下赶了回来,看见眼窝深陷的郑谐又吃惊又心疼,死活劝他再休息几天再去上班。待她看见和和象猪蹄一样的脚几乎要崩溃了:“我的小祖宗哎,我才走了一个晚上而已!”
大概昨晚没睡好的缘故,郑谐没去上班,整个上午都呆在自己的卧室没出来,大概在补眠肿着脚的筱和和哪儿也去不了,半躺在床上,盖着被子,脚上摊着电脑,一边开着聊天窗口,隔五分钟就去搭一次腔 。
原来的工作在她计划去c市的时候辞掉了,不过这段时间偶尔也帮别人做一点小活,画画稿页,设计几个封面f做一些动画,整几个零用钱,就算,或者妈妈的钱也可以度日
总算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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