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整齐清爽、棱角分明,五官的轮廓顿时被突显出来,浓眉、直鼻、薄唇,加上他带一点不快的神情,抿着嘴唇,冷冷站着,高大身型上裹着粗犷的大地色系,掩盖了年龄的稚嫩。
刚健,强硬。
突然让我有种压迫感。
常扬目光在我们脸上扫过,嘴角突然浮起一丝笑意——我听到似乎有谁发出了吸气的声音——常扬转向怔怔站在他边上的女侍应,把笑容扩大:
“小姐,给我们加一套餐具,我饿死了。”
那年轻女孩脸顿时一红,慌忙答应了,急急就向取餐处走。
常扬大剌剌走到常莉身边,悠悠坐下。谁想一沾座位,他立马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瘫在靠椅上:
“天,做个头发几十道工序,受罪啊!我真佩服自己没饿死在那烤球下面!”
我定下神来,笑了笑:
“难道你觉得不值吗?”
常扬撇撇嘴,趴在桌上开始扫荡我们刚才的剩余物资,边嚼边说:
“还行吧……唔……那小子嘴巴毒,不过手艺真不赖。”
常莉和妻都忍不住笑起来,这孩子,两分钟就现“原形”了,和刚才站在我身边的那个冷酷男,简直判若两人。
回家路上,我推着婴儿车,妻子挽着我的手臂,慢慢走向地铁,夕阳温和的余辉落在我们肩上,我首先打破了沉默:
“你觉得我这段时间疏忽你和宝宝了吗?”
“不,你别往心里去,我刚才只是随口说说,不是那意思……”妻子急急地解释,一副生怕我误会的样子。
“对不起,”我叹了口气,“最近我实在分不开身,你就多体谅吧。”
“嗯……”妻子把头轻轻靠向我。
又走了一段,我犹豫良久,还是开了口:
“我恐怕很快要出趟差,时间不会太短,一两个月左右……我知道这有点为难你,但是希望你明白,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和宝宝。”
说完,我有点忐忑地望向妻子,等着她的回应。
妻平静地说:
“我理解的,最近出了这么多事,你确实是忙,毕竟你要支撑我们的家,也要建立自己的事业,我不会拖你后腿。”
我松了口气,伸手握一握妻的肩膀:
“我出差后,会请常莉多到家里来走动,你和宝宝也有个人照应。”
妻凝视着我的眼睛,过了一会儿,才说:
“好。”
站在地铁口,我们等着潮水般汹涌而出的人群散开。
我略为抬头,辽阔的天空中有鸟群轻啸,大朵大朵的云彩边上都沉淀着美丽的金色。
多么美好的世界,可惜身处其中的都是营营苟苟的俗人。
建立事业?
我再无那雄心壮志,现在,我也只是个为家小衣食奔忙的男人。
如果有可能,我希望把所有时间靠在爱人怀里看夕阳落下,直到生命尽头——我甩甩头,这是那里看来的文艺腔小说?
居然说伤感就伤感起来,真是老了。
再胡思乱想,周一还是毫不迟疑地到来。
我在办公室里看着常扬神采奕奕地进了公司,他刚把总裁办的门关上,外面的职员就哄的一声议论起来。
我微笑着,在电脑上打开g主页,输入“葛伦比亚”、“加工厂”、“南宁”。
“去广西找厂家?”常扬吃惊地抬起头,“那里……能有好的加工厂?”
“当然,你穿的这件葛伦比亚,就是南宁被服厂生产的。”我指一指他身上的衣服,“不信你看它的洗标。”
常扬真的站起来,解开扣子当场把衣服脱了,翻出里面的洗标仔细看。
“做客户和工厂的外贸中介,我们要从中得利,无非是两边价格一抬一压。江浙这一带的加工厂一来是价格高档期满,二来台林那几家大公司控制得比较死,难以插足,公司里几个业务员这些天也把江浙一带跑得差不多了,但是几乎没什么收获。”我把自己的考虑和盘托出。“而广西那边加工成本肯定要低许多,当地加工厂不缺劳动力,缺的是货源。我们在这边找厂家,是要求着别人,到那边去,就是别人求着我们了。”
“我相信你的眼光,”常扬认真想了想,点点头,“而且,他们既然能生产葛伦比亚,我想,一般的成衣也没问题。”
“我通过各种渠道查过资料,南宁这家是比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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