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闻:“闻着味儿不对,箭上有毒”
是的,作为一个不会医术的人,她分辨有毒与否的方式就是闻一闻,扭一扭,舔一舔。
牡丹脸上露出几分惊惶:“不清楚,我为防有毒,吸出来一些血了,应该不会有事。”
黑溜溜的圆脸小男孩放下猪蹄,擦了擦嘴,站起来,非常气定神闲的说:“这味儿是我家秘制金疮药的味道,就这么臭烘烘的。”
文四姐这才看他第二眼,这回就看出来不同了,这孩子的脸型像个女孩子,脸上刻意勾画了眉眼,抹黑了面孔耳朵脖颈,显得浓眉大眼,原本应该是个端庄漂亮的女孩子,头发细软,指甲圆润整齐,虽然刚刚放下猪蹄,却端庄的好像在赴贵人的宴席。只是端庄而刻板,整个人都紧绷绷的。
她笑了笑:“薛姑娘,这是院子里红泥炉上炖的猪蹄?”
薛宝钗更为紧张:“是。师父说我可以吃。”
文四姐走过去:“坐,甭拘束。我炖的,好吃吗?”
薛宝钗露出一个端庄只是不太真实的微笑:“人间美味。”还行吧,有点太辣了,但我饿。
她也在打量传说中的师爷(师父的师父就叫师爷,不分男女),五短身材,脸色说黑不黑说白不白,浑身上下带着一股凶神恶煞的气息,眉梢眼角带着怒意,向来是为了徒弟受伤的事。她没走门翻墙进来的,可自己就坐在门口,却没听见她落地的声音,啧。
穿着一身宝蓝团花绸子的直裰,腰上系着腰带,直裰的前下摆翻起来掖在腰带里,露出黑色水裤和黑色软底快靴,
她自由见过各色绸缎,看得出来,这是一件崭新的衣裳,用的竟还是妆花缎。妆花织物是织造工艺水平很高,极其珍贵的一种提花丝织物,是专供“上用”的御用品。啧!宝钗心说,一个江湖游侠在京城有这样的住所,还穿得起妆花缎,太过奢靡了,只怕是取祸之道。
文四姐在御膳房里吃的可饱了,看着香辣猪蹄也吃不进去了:“再吃点不?”
“谢师爷爱惜,我吃饱了,不用啦。”
文四姐点点头,给她倒了杯茶。回头看了看牡丹,牡丹居然还在哭!这货怎咋这么能哭呢!
有点斟酌的说:“你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我听哥哥说过,你是金陵薛家的姑娘,怎么就被我这两个莽撞又不知死活的徒弟抢来了?你别担心,徒弟不懂事,我这当师父的不会姑息,这就叫人送信去你家,让你家人放心,再稳妥的把你送回去和家人相见。”
宝钗脸上露出几分不愿意来。有心说不,又不好轻易得罪人,尤其是看起来不明觉厉的师爷,就暗自隐忍了,心说等师父醒了我在说吧,我是真想学武,起码让我有能力把哥哥揍老实。
牡丹委委屈屈的叫到:“师父!我好不容易选中的徒弟!”
“你闭嘴!滚出去洗漱!”
牡丹就真得滚出去洗脸卸妆换衣裳,再给宝钗找一套衣裳。
宝钗住着雪洞一样的屋子,也有过偷看《元人百种》,淘气叛逆不下黛玉的童年。这么个小姑娘,小学没毕业的年纪,就经历过父亲早逝、母亲软弱、哥哥放荡不成器,不得不早早成熟,周全应对一切——即使压抑着自己的情感和个性。
吃什么冷香丸,还不是心内的热毒太厉害,要用这么琐碎的药方制成的冷香丸才能压住。被压抑的太厉害。可她又能如何?牛不吃草强按头是不成的,母亲就软弱又溺爱,只能劝解,哥哥……更是无法。
文四姐说呆萌的时候呆若啄木鸟,敏锐起来的时候人家眉毛微微一动,她都能看出意思来。
看出薛宝钗脸上有不愿意又不舍,就笑的更开心了,拉住她的小油手:“可我看你面善,说句不好意思的实话,我徒弟是承袭了我的脾气秉性,她俩既然看上你了,想必是前生的缘分,哦,我刚听完姚真人讲经。我是信缘分那套的。”
“不是有那么句古话吗,人生莫作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
你若是愿意,不妨真拜她俩为师,我这两个徒弟虽然任性妄为,但本性不坏,你跟她们相处了一路,应该也了解一些了。喔,你还那了家里的药方给她配药,好孩子,真是多谢你了。
照我看,你平时不甚畅快,是有人欺负你吗,等学得武功,等回家去任谁也磋磨不了你。想做什么事,谁不听话,就吊起来打。”
薛宝钗嘴角抽了抽,感觉师爷很彪呼呼的,但是很爽快呀。可她也放心了一些,笑的真心实意了一些:“我都叫了您好几声师爷了,就请您认下我这个后辈吧。”
她站起身,像个男孩子似得抱拳,就跪下。
文四姐在她膝盖堪堪着地的时候伸手托起来:“好孩子。我门下可不讲究拜来拜去的,等改日摆了酒宴,正正经经的行过拜师礼才好。”
她装模作样的假装自己沉稳可靠:“我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心里头是个有成算的人,你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给我讲一遍。”
薛宝钗有点不好意思的从自己哥哥调戏了慕容牡丹开始讲起,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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