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了如何?这表示横亘在他们面前的阻碍会少去一道,还是实力不容小觊的一道;不信又如何?原就做好要与整个四玉门为敌的打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抱着这样的决心或许才是好的,江湖,没有侥幸啊。
收拾起无绪的心思,他悠然一笑,侧头望定了情人的眼:「信不信都无所谓,毕竟这是江湖,朝不保夕……你懂吧?」
「懂。我只是在想,如果他们所言属实,日后或许还有机会成为朋友也不一定。认真说起来,除了那泼辣女人,其它三个的人品气度倒是不错的。」
「朋友吗?」眯了风宁瑄一眼,杜绍怀摇头笑道:「你想得也未免太遥远了,与其做这个猜测,不如先想想要是他们仍是敌人的话该怎么办!」
见杜绍怀似乎恢复了日常神采,风宁瑄松了一口气。这些天来,杜绍怀陷入沉思的情况愈来愈频繁,每每像是进入封闭的世界,让他触碰不到、让他心慌……
「不过刚刚真是好险哪!」放下了心,才有机会忆起先前的凶险:「万一那季檀乐真想置我于死地,那后果……」
「有我在,不会让你死的。」冷静地打断风宁瑄的自言自语,他比任何人更不愿去想象那个后果。
「我只是说万一呀,你不知道,他那剑向我刺来的时候,我……」
「大哥!」大哥是突然变笨了吗?看着杜绍怀突然变得又重又急的脚步,陆松筠不禁在心里拼命叹气,绍怀是最不愿意见到他受伤害的人啊,他却偏生要哪壶不开提哪壶,那不是存心要揪着人家的痛处踩、存心要绍怀着恼吗——
「还知道要追上去……应该还有得救。」风宁琛在陆松筠身边喃喃念着,一边回身解了四匹座骑的马缰,递两条到陆松筠手里:「看这样子,还是得先回客栈吧,休息休息也好,方才那一架打得我筋骨酸痛,好娘子,得烦你替我揉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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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怀!等一下,别走那么快呀!」
暗暗恼着自己的粗心大意口无遮拦,风宁瑄现在满心里只在忖度该怎么给杜绍怀赔不是才好,半走半跑间便全没注意脚下盘根错节的地势,那可是步步危机呀——
冷不防地被绊了一下,风宁瑄轻噫一声,却发现鞋尖插进缝细一时难以抽出,眼看就要直直往前栽去……
「你走路不长眼睛吗?」不知何时,杜绍怀已揪住他的臂膀,让他免去灰头土脸的尴尬,而且那声调……
虽然是闷闷的,但没有让人打寒噤的冷酷!
风宁瑄直起身来,右手顺势一把拥住杜绍怀,左手下意识地去捏握他的右手,未料得竟是一片湿凉。
「对不起……」那冷汗,是为了我吧?有生以来第一次,风宁瑄觉得自己蠢到无以复加,明知他的忌讳,自己还……「对不起。」
把头深埋在杜绍怀的颈间,风宁瑄在心中默然起誓:若是还有下次,他就算拼着把对方杀到血流成河也要好好保护自己!因为他的痛,已不再是只有自己痛了啊……
短暂的沉默间,杜绍怀也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悄悄拉开与风宁瑄的距离,眼光甫一相触又迅速避开,他只是轻道:「走罢。」
缠握的十指未曾松开,一路疾行无话,但风宁瑄胸中似乎仍有些什么梗着,因为就在那眼神交会的一瞬间、在他以长睫覆去清亮瞳眸之前,他隐约窥见,有一丝他所不熟悉的潮黑,在他眼底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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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栈,天色仍是蒙蒙亮,洞开的房门与窗似乎也没人发现,依旧保持着他们离去时的样貌,方才在遥远林间的激斗,倒是完全没打扰到这里的和平。
一进房间,杜绍怀便抽了手,带上门、掩上窗,解下白梅剑,随手就悬在床头。而在这期间,他也从未向风宁瑄望上一眼,最后甚至就自顾自地坐在床沿独自出神,压根儿没去注意风宁瑄额上已慢慢渗出的豆大汗珠。
突然不吭声,是不是表示他还在生气?风宁瑄苦恼地勒了勒自己鬓边的长发,一边走向杜绍怀,在他身前慢慢蹲下,让自己能从仰望的角度中捕捉他的眼。
「绍怀……你要我说几次对不起都可以,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说那种话了,还有,我也不会让别人再有机会拿着剑那样对我……」啊!糟!怎么又讲了?看到杜绍怀脸上一闪而逝的阴影,风宁瑄巴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掉。
「你……」没让风宁瑄自责太久,杜绍怀慢慢地将双手放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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