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才不会招致倾族之祸,如今就算程哥儿身份暴露,我们不偏不倚,也没有大碍”。
“可若是阿殊嫁过来,以阿殊对程哥儿的看重,让她袖手旁观,又怎么可能?只要她一插手,哪怕她动用的是自己的人,旁人也只会看作是我支国公府——”
支老夫人和支淳、舒氏都不知道叶青程身份之事,闻言都是沉默。
半晌,支老夫人勉强开口,“程哥儿是个好的,未必就想的——”
支老国公肃容,“时也势也,形势迫人,若真有那么一天,就不是他想不想,而是不想就保不保得住命的事了”。
支老夫人哑然,又是一阵静默过后,支淳叹道,“此事毕竟是华哥儿的终身大事,总是要等到华哥儿回京再议”。
“不行”。
支老国公断然否定,“无论我们怎么说,听在华哥儿耳中,都会是要他背信弃义,因着些许难处,便要抛弃已经订下婚约的表妹”。
“何况华哥儿从小对阿殊如何,你们也是看在眼里的,哪怕就为了那份疼爱,他也绝不可能会同意”。
“倒不如正好趁着姑爷替阿殊另择了人家一事,立即将华哥儿的亲事定下来,等华哥儿回来——”
支老国公说到这,顿了顿,显是颇为惭愧,“此事虽对不住姑爷,只华哥儿怨恨姑爷,总比怨恨我们的好”。
“华哥儿怨恨的是你!我倒是不知道这里还有个们了!”
支老夫人忽地一把推开支老国公,“我不懂你们说的什么大道大义,我只知道,你们现在要趁我孙儿去治病,我孙女儿被他父亲关到荒山野岭,就要悔婚弃信,拆散一对小夫妻!不管你们怎么说,这件事我绝对不会同意!”
支老国公一时无言,半晌,舒氏哑声开口,“母亲说的对,阿殊先是受了惊吓,如今又被亲生父亲如此对待,我们不能再往上面踩一脚”。
支老国公扫了她一眼,神色微动,“此事不急在一时,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姑爷将阿殊胡乱许了人,先找到姑爷将阿殊许到了哪,我们再商议对策”。
支老夫人面色稍缓,对舒氏道,“你一向是个能干的,又极疼阿殊的,这件事就交给你,定要在世人知晓前,偷偷将婚事给退了”。
舒氏俯身行礼,“母亲放心”。
……
……
那边叶守义匆匆赶回了叶府,远远就见叶府铺天盖地的素白和隐约的哭声,他心头猛地咯噔一声,转念一想,对,松哥儿,松哥儿刚去的——
他一口气还没松下去,守门的两个小厮见了他的马车就连滚带爬的扑了过来,哭嚎着喊道,“二老爷,您可算是回来了!大老爷,大爷都被人害死了……”
大哥和梧哥儿?
叶守义只觉眼前一阵阵发黑,脑子里嗡鸣一片,他忙一把抓住车壁,才没有摔倒。
那两个小厮又说了什么,他根本没听见,半晌,脑子中的嗡嗡声才渐渐小了,眼前也逐渐能看见东西了,那两个小厮的哭喊声又传进了耳朵。
这时叶府的大管家叶洪山也赶了过来,纳头就跪了下去,“二老爷,您可算是回来了!”
叶守义死死按着砰砰直跳的太阳穴,扶着结缕的手下了车,沉声道,“起来,仔细将事情说给我听”。
叶洪山仔仔细细将早晨的事说了一遍,哭道,“老太太还下不了床,老太爷勉强撑着,府上里里外外只有一个三太太,二老爷您可算是回来了!”
叶守义顾不得太多,先去了养德居,叶老太爷神色凄怆,一辈子挺的笔直的腰杆子都弯了下来,无力朝他摆了摆手,“去看看你母亲吧”。
庞氏见了叶守义,哭干的泪水又涌了出来,拉着叶守义的手嚎啕大哭,怨毒的骂着那老姨娘祖宗十八代。
叶守义第一次没有对庞氏的恶毒用词感到厌烦,紧紧握着她的手,无声安慰着,直到她哭的累睡着了,才缓缓松开她的手,扶着她躺下,替她盖好被子,退了出来。
外间,叶老太爷正坐着发呆,神色麻木而悲凉。
他已经六十出头了,平日里注重养生,精神矍铄,风度气质又好,看着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感觉,这时候却显出垂垂老矣之态来。
叶守义看的心头发酸,垂头俯身长长一揖,“父亲”。
叶老太爷无力挥手,“你母亲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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