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更改了!”
程轻衣大喜,当即跪了下去,拜倒在地,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道:“徒儿程轻衣给师傅行礼了。”
沈诺将她拉了起来,微笑地凝视着自己这个新收的女徒弟,叹道:“你这般古灵精怪,我此生想必是注定要与你纠缠不清了。”
程轻衣嘻嘻一笑,道:“见师礼懈已拜过,你后悔也是来不及的了。”
“嗯。”沈诺点了点头,面色又恢复正经,沉声道:“你的病疾的确是百年罕见,而且拖的时间实在太久,已经侵蚀到了五脏六腑,以我之能力,虽可保你暂时不死,但只怕也仅仅是苟延残喘……若想全然康复,希望渺茫啊……”
程轻衣听了,却只是淡淡一笑,道:“好也罢,坏也罢,反正就是那样了,能拖得一年是一年吧。”
“你真的这么想?”沈诺直视她的眼睛。
在那样的目光下,程轻衣退缩了,垂下头去,低声道:“其实我早就知道自己好不了了,可爹爹和娘亲却仍是不肯放弃,这么多年来,为了我的病,他们不知费了多少心,平添了多少白发,我实在不忍心见他们被我这样拖累着,睡不好,吃不下……”
“所以,你就故意这么刁蛮任性,好让他们对你失望,死了想救你的心?”沈诺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早在见到这个小姑娘时起,他就发现了那看似平常的表相下,其实并不单纯。
程轻衣点了点头,眼框中已有泪水在盈盈闪烁,“可是我虽然那么做了,爹娘他们还是没放弃,依旧在四处寻找名医……他们都是年过半百的老人了,一次次地给他们希望,又让他们失望,这样的打击他们怎么受得了呢?其实不只是他们,我也一样,每来一个大夫,我都在渴望自己能够好起来,可每次最终都是无可奈何地离去……他们背着医箱从门槛跨出去的那个背影,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我真的受不了了。既然注定了是没得治的,不如让我早些死了,绝了大家的念头罢!师父,我是不是做错了?”说到这时,已经泣不成声。
沈诺心生怜悯,将她轻轻搂了过来,拍着她的背柔声说,“你是个好孩子,你没有做错,大家都不怪你的。师父向你保证,一定要倾尽平生所学,治好你的病。希望渺茫,但却不代表完全没有希望,是不是?你是坚强的好孩子,那么,就和师父一起努力,好吗?”
他的声音温润而慈和,具有安抚人心的神奇力量,程轻衣点了点头。十四年来,第一次有一种奇异的温暖因这个男子的到来而呵护了疲惫不堪的心。
师父——真好——
靠在沈诺怀中,程轻衣这样想道。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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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山艳艳如笑,碧泉滚滚生波。
三月的好天气,就像一个娇媚的女郎,风情万种地俯瞰大地。
长安城外的官道上,三匹马悠悠而行。当前一骑上坐的就是沈诺,他身穿一身白袍,当真是丰姿隽爽,萧疏轩举。他左侧一骑上坐的乃是个锦袍男子,仪表堂堂,英气逼人;他右侧却是个美丽的蓝衣姑娘,肤白如玉,明眸如星,谈笑间顿露梨涡,煞是动人。
锦袍男子道:“沈兄,小弟已命人在‘醉香楼’中摆下酒宴,离开杭州城这许多年,其他不想,最是想念醉香楼里的陈年女儿红与五色醉鱼。”
沈诺还未答话,他右侧的蓝衣姑娘已笑道:“三哥别的毛病没有,就是贪个吃字,还没到杭州城呢,就眼巴巴地让人去把酒宴都准备好啦!”
锦袍男子颇是得意地道:“心儿此言非假。我楚翼白平生有三件夙愿,一是喝遍天下美酒,二是尝遍天下美食,三是结遍天下奇人!到了杭州而不尝一下此地最有名的酒菜,我怎心甘?”
沈诺笑了笑,道:“我只是怕楚兄此次大概是不能如此快就如意了……”
“哦?此话怎讲?”楚翼白急忙问道。
沈诺笑而不语,蓝心的眼珠转了转,道:“莫非会出什么变故不成?”
“变故算不上,只能说,会有个小小插曲发生,延误楚兄晚几个时辰喝酒罢了。”
楚翼白惊讶道:“究意会是何事?”
蓝心抿了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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