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莙从慕容淳的反应就已经可以确定这个昔日里对男子最是不屑一顾的慕容小姐已是动了春心了,弄明白这一点之后也不再逼她了,搂着她的右臂就开始装傻卖乖,努力地打消慕容淳想要用暴力来解决沈莙方才的调笑的想法。
两人倒是又在西门附近的小道上说了许久的闲话,直到一个相府的小丫头朝她们这边走来,认出了沈莙身旁的慕容淳,
“两位小姐,前边的寿宴已经开席了,奴婢领着两位往前边落座吧。”
沈莙有些可惜地停止了两人的交谈,跟着那个小丫头一路往前厅去了。
相府里摆寿宴的地方叫百花园,园子里头有一面不大不小的人工湖,湖面上绵延着曲折的木廊,木廊之间又分布着数个圆顶八柱的亭子。虽是到了冬日,但是湖面上依旧是一片好风光,相府里的下人好生地做了保暖工作,宴席就摆在了湖面的各处小亭里。
在慕容淳同自己的生母一起坐在了离主席十分近的小亭里之后,沈莙老实将自己的家门报给了给她引路的小丫头,然后绕啊绕,在较远的一处风景亭里落了座。
沈莙那个小亭里共开了两桌,都是些京中三四品官员的女眷。王氏见沈莙来迟了,语气不善道:
“在家里没规矩也就罢了,这样的场合也姗姗来迟,没得叫人笑话,还不快给陆夫人刘夫人请安?”
按理说沈莙赴宴应当是由王氏照拂,带着她落座的,可王氏忙着交际应酬,根本没有遣人去寻沈莙,也没有告诉她开席的方位,如今沈莙还未正式落座却又当着外人的面训斥她不懂规矩,这下连着沈葭,满桌的小姐太太都看出了王氏不怎么待见这个庶女。
沈莙倒是没有强辩,王氏本就是她嫡母,不管在外头有什么不是,沈莙都不能直接和她顶嘴,否则就会叫人说她不敬嫡母。
“叫母亲担心了,我头一次跟着母亲出门,方才一个人的时候又不小心走岔了,迟了宴席是我的不是,还望在座的夫人太太们海涵。”
沈莙这话一说完王氏脸上就有些尴尬了,陆氏和刘氏和王氏有过来往的,大家心里头都知道王氏在家里向来是对沈莙这个庶出多有苛待。沈莙已经是十七了,别家的小姐在她这个年纪早就已经是应酬不断了,偏沈莙说她这是第一次跟着王氏出门,而且王氏还直接丢下她一个人在府里转悠,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沈莙大大方方地认了错,陆夫人身旁的一个梳着飞天髻的蓝衣小姐便笑着将沈莙拉到自己身旁坐下,一边还回过头对陆夫人道:
“母亲你看,我原以为葭姐儿已经生得够标致了,不曾想她长姐居然生得更加清秀,远远的我还以为来了个仙女儿呢!”
说这话的人正是一旁陆夫人的小女儿,一直以来就和沈葭这样口蜜腹剑的人不对付,因她生得普通,平日里没少被沈葭挖苦,如今见了比沈葭要娇美许多的沈莙,即时就要反击回去。
陆夫人自然知道自己女儿的小心思,沈莙穿着打扮又是俊俏得体,于是心里也有了几分偏颇,因笑道:
“猴儿,你沈姐姐第一次出门应酬,你可不要吓着人家。”
沈莙听这位陆夫人话里的意思似乎是有些偏向自己,立马就柔柔笑道:
“夫人说哪里话,妹妹这样乖巧机灵,谁看了不喜欢上几分,哪里能被吓着呢?”
沈葭面露讥讽地打量了沈莙一番,倒是陆夫人对沈莙的回答很是满意,一桌人吃吃笑笑很是和睦。
一群女眷之间说的闲话自然是离不开夫家的仕途和朝中的琐事。方才一直活跃的那位刘夫人此时就在拿她丈夫的仕途和王氏抱怨,
“你不知道现在朝局乱的呀,我家老爷是苏相的门生,也同样是几年都没能再往上升一升,要我说,原先和他同级的李大人就因为讨好了那一位,如今倒已经成了他的上司了。如今哪,不是投靠那一位的也就只能讨好南诏王了,没准还能谋个武职。”
沈莙知道这位刘夫人口中的那一位指的是姬浔,不过南诏王的事却是一点也不了解,糊里糊涂地想起之前姬浔吩咐她留心相府里的事,一时间连餐食也不用了,仔细地听着这些人在餐桌上一来一往。
可是刘夫人说过那话之后,一桌的人都有些害怕隔墙有耳,也不好再细说了,听来听去,沈莙依然只抓住了‘南诏王’这一个重点。在她的记忆里南诏王的封疆一直是西南边陲的云南郡,虽然是边境要塞,但是沈莙却从来没有听人细说过。
饭局结束之后又来了一列丫环送来漱口的茶水,两桌宾客收拾好之后才有一个看起来较有体面丫头高声道:
“多谢诸位今日赏光,相爷在南湖园子里设了台子,诸位可以去听听曲儿,权当饭后消遣。”
沈莙心道这么个小姐的生辰宴会倒是弄得有几分体面,人请的挺齐,排场也不小。
王氏显然没有想这么多,领着沈莙和沈葭就跟着那些小丫头往南边去了。
如果说方才在湖心小亭里只有些官员的女眷的话,南湖的园子里则是到处都是些贵族世家的夫人小姐。
其中有两处成了人群密集的地方,沈莙定眼一看那两处拥挤之地的中心地区是两位头戴南珠凤冠的命妇打扮的贵妇人,生得都是雍容华贵的面相,通身气派和周围簇拥的人比相府女主人要扎眼得多。沈莙只是有些好奇罢了,一旁的其他女眷却是个个面露羡慕的神色,只恨自己身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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