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真没答话,再一脚,还是不答。孙铭久围着孝真转了一圈,看出来孝真是右腿伤了,他让两个兵左右夹住,一脚就踢在孝真的迎面骨上。孝真应该是小腿腓骨断掉了,但小腿两根骨头还没有全断,这一脚算是十指连心了。孝真再能忍疼也咬不住牙关了,疼得差点晕过去,连声斥骂。他是宁波人,嘴里本来就伤的含混不清,娘希匹的不断嘟囔。
孙铭久着急,还要再踢,杨柏嘉火了,踢一个伤号算什么本事!杨柏嘉就骂孙铭久:“你个驴日的折磨人算什么好汉,要打咱们俩来打,你把我打趴下才算你英雄!”
周围最少围了有几十人,还有兵陆陆续续的赶过来。孙铭久也是东北军有名的少年英雄,出道就给张雪良当卫士,深得张的信任,隐隐然算是东北军少壮派的头领之一。张雪良有计划让孙铭久担任将来东北军人事方面的负责人,这可是了不得的职位,实际上就是东北军的组织部长。
孙正是即将春风得意的时候,当着这么多东北军士兵那可不能倒了架子。不过他和杨柏嘉练过,还受了一点小伤,知道自己无论如何打不过这个傻大个。孙铭久这个人,可不是纯粹的一个莽夫,颇有点文化和头脑。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找到委员长要紧,你挡横是不是想帮委员长逃脱?我才不上你当!等任务完成了,咱们找个地方好好练练。上次你们仗着主场欺负我们,算什么英雄!”
孙铭久一番豪言马上树立起以任务为重的形象,让周围的士兵没人觉得自己是推脱。东北汉子历来瞧不起软蛋之人,文弱的人在东北是没有生存空间的。当然孙铭久现在也确实没空,找不到委员长张雪良要杀他的头,虽然可能就是那么一说,但孙铭久可不敢拿自己的脑袋来试。
杨柏嘉也觉得自己犯不上为了一个陌生人和孙铭久冲突,他悬心的是杨才声是不是已经趁乱跑了。老江伤了腰,杨才声可是没什么事,自己这一通闹,最少折腾了大半个小时,足够他跑远了。和孙铭久吵闹的时候,杨柏嘉使尽了最大的意志力,强迫自己不要向上面的石缝看。这么多眼睛瞅着,别说招供了,乱瞟一眼都有可能被孙铭久识破。
可是怕什么来什么,孝真一边使劲摇头闭嘴,一边就忍不住的向上面的石缝瞟去,还不是一眼。杨柏嘉闭上眼,完了,也不知道父亲跑了没有。
孙铭久这个人,相当的有心计。他也不当场点破孝真,而是让人背着孝真下去。开始是让杨柏嘉背,杨柏嘉摇头不肯:“你们这么多兵,干嘛让我背?我累得都快自己走不动路了,我还给你背人!”
孙铭久玩味的看着杨柏嘉,杨柏嘉也不敢说什么,对这个鸟人说的越多越错。等东北军士兵把江孝真背走之后,孙铭久一声令下,大约一个连的兵就从两面向上面的石缝包抄。杨柏嘉恨得咬了咬牙,这驴日的早就瞅见孝真的眼色不对了!
两路士兵把石缝团团围住了,机枪也架上了,先打了一梭子。孙铭久开始喊:“委员长在不在,我们可要投手留弹了!手留弹准备!一,二…”
这时候就见石缝里站起来一个人,杨柏嘉闭上了眼睛:大啊,你怎么没跑呢!只见杨才声从石缝里站起来,身姿挺拔,中将领章在朝阳中闪闪发光。对于普通士兵来说,这种威压还是很大的,慢慢的很多人都把端平的枪垂下来了。
杨才声:“委员长在这里!每个人先关上保险。孙铭久,你要是敢以下犯上,千刀万剐就是为你这种人准备的!”
不管杨柏嘉怎么想,杨才声肯定不会跑。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要把东北军的戾气先打掉,否则真要是有铤而走险之人,这种局面一枪就可能引发万枪齐发。杨才声到了这一步什么都不想,关键就是保住委座的命。只要委座安全,中国就安全。
杨才声也算是久经战阵之人,他明白这个时候关键就是一定不要乱。只要秩序一建立,那铤而走险之徒也不敢妄动。
孙铭久领受任务的时候,委员长的生命安全当然是重中之重,张雪良是特别关注这个的。他和杨虎成的想法并不是完全一致,他认为自己和老江的争执就是一句话:老江要安内攘外;他要攘外安内。说白了两人的分歧就是一个顺序问题,先什么后什么的问题。所以,委员长一定不能出事。
但孙铭久这个人可以说并不是一个纯粹的军人。一个纯粹的军人要当组织部长,张雪良疯了吗?孙铭久和应德田、苗剑秋走的非常近,算是一个团伙的,都是东北军少壮派的领袖人物。而这几个人都是所谓抗日救国会的积极分子。这些人整天谈的议的,都是政治。
孙铭久这个人虽然在抗日救国会表现得很积极,但实际上并不是一个真正狂热的抗日分子,而多多少少是一个投机分子。他为什么高喊抗日救国,说穿了就是因为这最对张雪良的胃口,他这么干就能换来张雪良的重用。
在民国时期可以说抗日就相当于我们现在经常说的所谓政治正确,反正真抗日、假抗日都要这么吹,可以说真真正正的是什么人都有,乌七八糟、泥沙俱下。所以是不是真抗日,关键还是看行动。古人说的“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确实是有道理的。
你想想老江那样搞,实际上就是把自己摆在了这个政治正确的对立面。说实话我是挺佩服老江的这种大无畏精神的,因为他没法表白、没法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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