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现在只能夜里走。前段时间有的部队不信邪,白天行车,一个师还没上战场就炸没了。就是夜里走,也是走走停停的。铁路被炸得七零八落,工兵部队就在路基旁边守着,随时边炸边修。本来十来个小时的路程(也就300公里),柏嘉他们整整走了七天。
就是这样也是快的。胡排长说要不是火车,咱们自己往上海开,五辆车能到两辆算是好的。
他们排被配属给第8军帮忙,实际上第8军已经基本打没了,黄杰剩下的整建制部队也就是税警团了,最后等于是给税警团帮忙。税警团现在理论上就是第8军的部队。
杜聿明也是用了心的,德械师很明显跟坦克配合比较差。但税警总团因为自己就有战车,而且步坦协同训练也抓的比较严,所以战车的保护做的更好。虽然杜聿明没办法绝对保证这两个小子的安全,他当然还是不希望他们出问题。
胡排长虽然很烦,但团座的嘱咐也不敢大意。刚到前沿第一天,胡排长就不同意江杨二人的出击要求,只准其他四辆车试一试。
孝真看排长真的想给他们穿小鞋,急切之下就准备翻脸,柏嘉好说歹说才劝住。柏嘉说孝真你真的没看见,那个黄长官也不愿意咱们俩出击,这明显是上下串通好的。现在咱们先忍一忍,闹翻了没有咱俩好果子吃。
柏嘉预计的一点没错,胡排长最后也没办法珍藏他们两个了。打了一天五辆车就损失了一辆,还有一辆重伤,除非拖回厂里修,在这里没办法恢复战斗力。
两个人虽然兴奋,但第一次驾坦克上战场,还是非常不熟练。胡排长不准他们冲在前面,万一抛锚了另外一辆也得被他们堵住。江杨觉得排长确实说的没错,就慢慢跟在后面先找找感觉。
这两小子的运气不错,另外两辆履带坏了一次,另一辆的瞄准镜也被炸飞了。但79号车除了被蹭掉的迷彩涂装,还真是没有什么伤。
别以为那个时候还没有迷彩一说。实际上这俩坦克真的是五色迷彩,只不过不是后世的不规则迷彩,而是相当规整的彩色图案,看着有点像地图。这可能就是后世迷彩的雏形吧,起码说明当时英国已经有了迷彩的概念。
柏嘉估计,可能高层觉得这迷彩很漂亮,没舍得在上面画国徽。柏嘉也觉得漂亮,就像是小孩子画的儿童画。不像鬼子的战车,灰扑扑、黑黢黢的,一看就像小鬼子,一个个的矮冬瓜一样。
柏嘉压根就不知道父亲也在这块阵地附近,当然他刚到的时候杨才声还没有来。他们战车排平常虽然离指挥部比较近,但也不能没事就往指挥部跑。高层军官上战场,那都是高度机密,绝不可能向士兵通知。要不是黄杰为了强调杨才声的身份,他根本不可能向两个士兵透漏伤者是谁。
实际上孝真就觉得高层指挥官就不应该到这个战场上来。他们已经听说了,10月初夫人就跑到前线阵地上来慰问官兵。想不到平日里看着娇滴滴的夫人,也敢跑到这血肉横飞的战场上来。前些天他们又听说,夫人在前线遭敌机轰炸,车翻了,夫人也伤了。杨柏嘉就觉得,这有什么办法呢,谁叫咱们打得不好呢,逼得先生和夫人亲自来给大家打气。
杨柏嘉直到掀开军毯,才确定这个浑身都是血的伤员是自己的父亲。他一下子就慌了,平日里总是风度翩翩的父亲,现在就好像一个血人,柏嘉能不害怕吗?
这个医生说父亲的伤不要紧,比孙司令的伤还轻。柏嘉根本就不信,你这个大夫懂不懂啊?我大身上的血比孙司令还要多,怎么可能伤得轻?嗷我知道了,这里都是那个宋先生花钱,你看他更关心孙司令,就撺掇他送孙司令去香港。
你怎么这么势利眼呢?你知不知道孙司令只是一个团长,好吧说到头就是一个旅长吧。我大可是副总参谋长,你懂不懂啊?我大要管这么多少个旅长?不行,我得去找那个医生!
柏嘉跑上二楼,看见那个刚才跟他说话的护士正在收拾东西,旁边一个小青年正在说着什么。那个护士挺矜持的,也不怎么理他。柏嘉一好奇就仔细瞅了瞅那个小青年,上去就是一巴掌抽在后脑勺。
那个护士和小青年都愣住了,护士以为这又是一个蛮横的大兵。小青年定睛一瞅,大叫着扑过来。当然不是还手,他跳起来抱住柏嘉的脖子,连声喊三哥三哥。这一下那个女护士也好奇了,他是你哥?
当然了,他是我三哥!你别看我个子不高,可我还会长的,我就不信我一直这么高!
那个护士看了看高大的杨柏嘉,说可比你大哥还高得多。
柏嘉一愣,这个护士还见过杨星辰,看样子还不陌生。他问杨寅嘉,你小子怎么来这里了?你到医院干什么?
杨寅嘉当然不能说我是来看她的,但他的眼光马上出卖了他。杨柏嘉笑眯眯的看一眼杨寅嘉,又打量一下那个女护士,挺漂亮的。这小子才多大,有没有二十,就知道追女人了?
兄弟俩搂着下了楼,杨柏嘉说老实点,那个女护士是不是你的女朋友?
哪有,我来这里是…是找医生要点药品的,呆呆侥碰上她。小姑娘是我们低班的小学妹,哪里是女朋友啊。
杨柏嘉又是一个巴掌过去,别总说你们上海话,老子可听不懂。
帮帮忙啦,不是阿拉女朋友啦。
又是一巴掌,还说!
三哥,就这一会儿抽我三巴掌了!别打我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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