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基地之一,他们要在为期五天的观察之后完成两万字以上的分析报告。
植物园占地非常大,夏绿白天跟着众人去现场观察、听老师分析讲解,晚上回到招待所整理笔记,这里地处偏僻,没什么娱乐,所有的人都早早休息。
这天晚上,夏绿刚点开笔记本,准备把观察笔记输入电脑,丁潜就打来电话,告诉她,他在招待所门口,让她下去。
他怎么来了?夏绿一阵惊喜,把手机和房卡揣在口袋里,刚要进电梯,想起什么,又折回去,从背包里取出首饰盒,把那时丁潜送的螃蟹项链挂在脖子上,项链坠有点重,她怕丢,一直没舍得戴。
怕丁潜等急了,夏绿匆匆下楼,一口气跑到招待所大门口,远远看到丁潜站在一棵巨大的槐树下。气喘吁吁,她放慢了脚步,目不转睛地欣赏他背影。
初夏天长,满树槐花香,天还没黑透,丁潜潇洒的身影在暮色中悄然伫立。
他不知道在看树上的什么,夏绿走到他身后,他才转过身来。彼此看着对方,心里的情绪太狂热,反而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
夏绿看着他,不放过任何一点细节,心头被一种奇怪的情绪溢得满满的。那一刻,她才发现,她对他,竟然那么想念,想念到一见到他,就想拥抱他。
他的头发理过了,短而浓密,露出宽宽的额头,两道剑眉因为她的到来而纾解开,一双眼睛里闪烁着小别重逢那种欣欣然的笑意。
这丫头,出门的时候也不知道梳梳头发,丁潜替夏绿拢了拢头发,“这一带风景不错,我们走走。”
有什么风景?四周都是农田。夏绿来这里第一天就跟卢小惠她们把方圆五里都给逛遍了,除了农田就是农田,想去县里都不容易。
两人沿着田间小路步行,农村地方,四野里缺少照明,好在远处高速公路的灯光闪亮,这里才不至于黑成一片。
“是不是不高兴我来,怎么一句话都没有?”丁潜忽然回头。夏绿正跟在他身后,冷不丁差点撞到他身上。
“没有啊,只是很意外,以为你还要有两天才回来。”夏绿含蓄地解释着,压抑着心中真实的情绪。看着他背影,她心里有一种温暖踏实的感觉,虽然他没说,但她也能猜到,他是刚回雁京就来找她了。
“给你的生日礼物。”丁潜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折得四四方方的纸给夏绿。
“是什么?”夏绿不解地问。
“你回去看了就知道。”
丁潜放缓了脚步,看了看远方,见再走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好看的,停下,“走了这么久也怪累的,我们坐坐吧。”
说话间,他在路边缓缓蹲下,找了块相对干净的地方,铺上自己的手帕,让夏绿坐。夏绿坐下后,丁潜坐在她身边。
夜色苍茫,连树都显得孤零零的,像是怪物,农田里不时有萤火虫飞过,黄绿色荧光点点。
丁潜道:“好多年没看到萤火虫了。”随手捡起一块土块,他向着萤火虫聚集的方向扔过去,果然把那一片虫子吓得四散而去。
夏绿道:“巴西的热带森林里,有一种稀有的蘑菇,一到雨季的夜晚就能发出绿色荧光,就像《阿凡达》里的夜光植物,我爸爸去巴西的时候拍了很多照片。”
丁潜回看着她,笑着,忽然把脸靠近,夏绿吓一跳,下意识地往后一退,手撑在泥地上。
“将来有一天,我们一起去巴西的雨林看那些荧光蘑菇。”丁潜道。他只是吓唬吓唬她,并没有什么出格举动,夏绿松口气,拍掉手上的土。
注意到夏绿膝盖上的伤,丁潜关切地问:“膝盖的伤是怎么回事?摔的吗?在哪里摔的?”“在家里。”夏绿告诉他,自己上楼梯不小心踩空了,把膝盖蹭破了皮。
在家里还能摔伤?丁潜眉头皱了皱,“洗澡的时候注意点,别沾到水,免得发炎了。”
夏绿嗯一声,温柔地把脸贴在屈起的膝盖上,一双杏眼似睁非睁看着丁潜,可当丁潜迎上她目光,她又把视线回避了。
“是哪天摔的?”丁潜凑近她的脸,气息吹在她脸上,“是不是听说我和叶青柠一起出差那天?”
夏绿的脑袋里嗡一声,羞怯地把脸埋在膝头,半天没抬起来。
这个人越来越坏了,他总是能十分准确地说出她心事,令她脸红心跳、窘迫不安,他却在一旁怪笑。
她能感觉到,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发生变化,不是突然才有,而是一种沉睡多时的情绪,像是早已埋下的一颗种子,遇到春风雨露才发芽。
她发现,跟他独处越久,她越喜欢这种感觉,不希望有人打搅他们的小世界,就像在这片旷野中,一望无际,荒无人烟,只有他俩默默相对。
夏绿毫不怀疑,如果没有外界干扰,自己能这样跟他坐上一辈子,可是,心底里另一种矛盾的情绪也在挣扎着露头,当太阳出来的时候,白天取代黑夜,他们终究还是要生活在喧嚣的人世间。
“这里蚊子太多,我们还是走走吧。”夏绿站起来。丁潜跟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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