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英雄所见略同,从林福祥对巴夏礼的重视来看,他们果然能认识到巴夏礼这个人的重要性。
朱敬伦在城里当然知道,占领委员会是现在的实际统治者,而作为占领委员会的三巨头中唯一懂得中文的巴夏礼,对占领委员会拥有巨大的影响力。可以说在一定程度上,巴夏礼能够左右占领委员会的决策,是至关重要的任务,擒贼先擒王,抓住巴夏礼,必然能够引出联军,方便城外的乡勇伏击他们。
没错,朱敬伦一开始的图谋就是这样,从洋人出城交换印度兵的时候,他就开始策划,巴夏礼的地位当然比印度兵重要多了,为救那个印度兵巴夏礼都不得不做出带兵去城外清剿一番的行为,那么英法联军,至少是英军为了解救巴夏礼,也绝对会出重兵,那时候就是城外乡勇的机会,是趁机攻城也好,是伏击英军也罢,会给他们带去最大的主动。
“林大人打算在哪里伏击洋人?”
朱敬伦多嘴了一句。
结果林庄还颇为诧异。
这让朱敬伦异常不解:“难道你们不打算用巴夏礼引洋人出城吗?”
林庄迷惑道:“林大人说,抓住巴鬼,逼他给英夷下令,让他们投降!”
听到这个回答,朱敬伦不由愣了下,难以置信,时代的局限啊,林福祥这是把巴夏礼当成柏贵和穆克德讷那样的货色了,当然倒不是说巴夏礼就比柏贵等人高明到哪里去,只是英军的制度绝对不会因为一个统帅被抓就会接受投降,如果是英王在这里还差不多。
只可惜林福祥到底是一个中国的读书人,只知道擒贼先擒王,以为抓了巴夏礼,就能逼迫英军投降,就像英国人抓了叶名琛、柏贵等人之后,广州城的八旗和绿营就接受长官命令投降一样。
如果巴夏礼是中国式的官员的话,他们这样理解倒也没错,因为清政府的管理方式,还是比较粗放的线性组织结构,所谓的官大一级压死人,总督就能管得到下面所有人,可英国人的组织结构已经发展到了混合式组织结构,除了有线性结构外,还带有职能组织结构,专业化分工明确,真正管理军队的是军官。
但此时给林庄他们讲解英军的组织模式,短时间内很难说明白,满脑子都是中国式管理方法的林福祥也未必会接受和相信。
朱敬伦叹了口气,提醒道:“告诉林大人,让他不要那么乐观,做好战斗的准备,想要广州城就得自己堂堂正正拿回来,这天下没有一寸土地不是用血换来的!”
分别后很长时间,朱敬伦都有些恍惚,实在是想不到林福祥他们竟然抱着这种挂念。
他们对洋人也实在是太不了解了,这不由让他深深的担心,靠着这样的官员带领的游击队一样的乡勇,真的能够收复广州城吗?
可能最大的希望就是他们能用好巴夏礼这张牌吧。
现在就谈这张牌还为时过早,因为牌还没有抓在手里。
计划继续进行,林福祥很重视,因此速度很快,他们第二天就安排妥当,将一个洋兵送到了月香楼附近隐藏起来,随时等待朱敬伦的信号,并且还派了十个好手直接参与。尽管朱敬伦的计划中,并不打算倚重于林福祥的力量,潜意识中大概就跟方山信誓旦旦表示自己能帮朱敬伦对付洋人一样,想要显示自己的重要性,从而在弱势地位上获取跟对方平等谈判的资格。
但现在林福祥对此极为重视,他并不放心朱敬伦单独来做这件事,尽管最后同意一切都让朱敬伦在暗中运作,但他的人也必须参与进来。
这点小摩擦不算什么,关键是巴夏礼突然变得老实了起来,一天十余天都没有出城,别说去月香楼了,连将军衙门都很少出来。
因为进入七月后,城外的乡勇活动越发的频繁起来,大概是因为六月钦差大臣黄宗汉赶到了广东,将团练凝聚起来的缘故。不但城内外到处都出现反洋人告示,威胁洋人撤出广州,同时警告中国人不要跟洋人合作,还有比过去更多的乡勇开始乔装入城,每夜还有乡勇数百人分路至附城处呐喊放火箭,城内军队大为惊扰。白天,英法联军带队前去搜查时又不见乡勇踪迹,英法联军侦查到的情况表明,有3000余人乡勇就出没于广州城附近的榕树头,有的住在庙宇和宗祠内有的住在帐篷里。
这一切迹象都让巴夏礼身为不安,没有了去逛青楼的兴致。
此时巴夏礼极为焦虑,后来朱敬伦才知道,巴夏礼曾给他姐夫雒魏林写过一封信,信中对广州的情况极为悲观:
“广州的情况已经不平静,人们变得烦躁不安,流言满天飞。人们非常大胆地谈论着要发动袭击,他们相信只有这样做才可以解决现状。还有很多所谓的乡勇会不顾一切地聚集起来,我们的海军力量现在被削弱了,不少船只被派往了北方,陆军力量仍然很强,但是要保卫城墙6英里范围内的要点还不够。如果受到重压我们只能将力量集中于越秀山和我们的大本营了。”
连防守广州城墙的兵力都不够,加上城内外的反抗情绪日益激增,巴夏礼这时候如果还有心思去青楼,那他也不可能爬到现在的位置了。
在这种极为不利的情况下,巴夏礼终于得到了支援,朱敬伦偶然间跟赫德谈论广州局势的时候,从赫德口中探听到了一个消息。
英军打算从香港抽调一个团士兵到广州驻扎,这个团同样是印度兵,一直驻扎香港,因为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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