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转马头刚赶过来的顾均看到这一幕,恨铁不成钢的连连摇头,嘴里低声骂道:“西大营出来的全都是一根筋。”说完催马想急忙向上来解围。乔老爷子忽然爽朗地哈哈大笑,一手接过酒,一手拍拍李余生的肩甲,满意的说:“令行禁止,军规如山!不愧是我北府的兵!”说完端着酒碗环顾四周,然后慢慢的用心的看过每一个目光所及的龙骑士兵,缓缓说道:“燕国袭来,我截江城只有开关城门的两百多个老弱城防军兵卒,满城惶惶不安,幸而北府龙骑立旗在摩崖岭上,死战不退,全城老少才安了心……你们在岭上浴血厮杀的日日夜夜,截江百姓们在城里都看在心里……立在岭上的这面旗,就是全城百姓的主心骨……”说道这里,乔老爷子已然是哽咽地说不下去了,停顿了下来,用袖角擦了擦涌出的眼泪,和缓了下情绪才继续说:“既然军律不许饮酒,那这碗酒就敬战死在摩崖岭上的我北府英烈们!”说完挽起衣袖,缓缓将这碗酒泼洒在了地上。街旁的百姓们只要备了酒的人家,都开始泼洒酒水,祭奠英灵!一时间,整条长街酒香四溢。
李余生看着那碗酒在自己眼前泼洒在街道上,清冽的酒水散发出迷人的酒香,慢慢渗进石板里消失不见……忽然觉得很温暖,这种温暖就像是自己喝了这碗酒一样暖心暖身,每一个毛孔都觉得暖洋洋的舒畅无比。李余生抬头看着这位颤颤巍巍的老爷爷,赶紧向前一步,一丝不苟的行了个军礼,起身对着乔老爷子说:“感谢截江百姓对我龙骑厚爱!”说完,身后的龙骑全体下马,就近对着街道两侧迎候自己的截江百姓集体抱拳躬身行了个军礼,街道两侧的百姓慌忙回礼。
乔伟良老爷子拄着拐杖看着眼前的李余生,虽然李余生戴着头盔扣着面甲,但岁月带给老人的阅历很容易就让老人从李余生的眼睛里看出这是一个比自家最小的孙儿还要小的少年后生。一时间老人家感慨万千,却又满足不已……再看着远处行礼的龙骑将士,老人家的满足感更甚。乔伟良直视李余生的双眼说:“既然不能饮酒就罢了,我截江城百姓在这六里长街上摆上了酒肉饭食,敬请龙骑将士饱食之后再出城!”说完,就像宠溺自家孙子一般摸摸李余生的胸甲,便转身慢慢走了。一边满足地喃喃自语唠叨着只有自己才听的清的话走远了。
李余生目送着老者走远,这才翻身上马,带领龙骑缓缓前行。顾均早在这位古稀老者以酒祭奠战死英灵时,便不再想要插手,带着禁军向着城西走去。北府军的兵最大的特点是实诚,军律营规看的比天大。虽然一路走来看着街道两旁摆满了桌子,桌上盛放着每家每户能拿得出手的最好的饭菜,但行军在外非扎营不得私自进食的营规是刻进每个龙骑骨头里的铁律,即便看着嘴馋了也只能偷偷的咽着口水看看。
就这样还没走出一里路截江的百姓不干了。从昨天摩崖岭上下来的工匠们告诉全城百姓血战护佑截江城的龙骑来了,全城的男女老少就在准备这顿感恩的饭。不吃咋能行?哪怕吃一口也行啊……可看着这军容森严的队伍,实在是没办法了……
一家人很聪明的使出了撒手锏绝招:一个七八岁水灵灵的漂亮小丫头手捧着一张荷叶,荷叶上面放着一大块已经切成薄片的卤牛肉,胆怯地拦在了李余生的马前。李余生赶紧勒住缰绳,小丫头跑到近前,努力踮起脚把手里的荷叶和牛肉举的尽可能的高,忽闪着大眼睛望着李余生期待着……
李余生有些不知所措,忽然看到禁军末尾的顾均在对着自己使劲点头,再低头看着龙鳞马跟前努力想让自己拿到牛肉的小丫头,再笨的人也知道该如何做了。李余生弯腰从小丫头手里接过荷叶和牛肉,看着小女孩如释重负还有些拘谨害羞的笑脸,顺着小女来的方向看到不远处点头微笑的小女孩父母,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所坚持做的一切都很值得!不由得高兴起来,一把将想要跑开的小丫头抓起来放在身前,小丫头一声惊呼之后发现自己居然坐在了这匹威风高大的马背上,又高兴的笑起来。李余生把小丫头轻轻的挪了个舒服的地方,抓起一片牛肉放进小丫头嘴里,随后在小丫头仰脸期盼下,卸下面甲,也抓一片牛肉放进自己嘴里……仰头看着自己的小丫头嚼着牛肉满足地咯咯咯的笑了。这小丫头忽然觉得,没有了这张狰狞的虎首造型的面甲遮挡,这个看上去很厉害很怕人的军人其实也不过是个大哥哥吗!
李余生满足的就这样环抱着小丫头,在小丫头银铃般好听的笑声中缓缓走到小女孩父母跟前,把小丫头从马上抱起来,交给小女孩的父亲。然后扣上面甲,用荷叶把牛肉包好,放进马鞍旁挂着的皮袋里,这才抱拳行礼谢过这家人。这家人赶紧回礼,李余生明知小丫头看不见,也还是冲着被父亲抱在胸前都不安分的小丫头笑了笑,便继续向前。周围的百姓瞬间明白了该如何做,纷纷用包起自家做的最好的东西开始递给离自己最近的龙骑……
六里多长的街道上,充满亲如一家的温情!剩下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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