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正在一处山谷中前行,恰是压过了一处石块,整个车身剧烈颤抖一声,继而车内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有别的车马自旁边经过,车马的声音让车内的几人回过了神来。
易雁儿与纪良平相互对视一眼,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最后是身为小师妹的易雁儿笑了一声,找到了话题避免尴尬,“对了,我记得当时在北砚庄里,盟主也出现了,宴夏姑娘一定认识盟主吧?”
因为没有过多接触那人的这重身份,宴夏怔了片刻才回神知道易雁儿所指的“盟主”是明倾。
她还未来得及开口回应,坐在宴夏对面的方泽便又冷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道:“你还敢叫他盟主,你别忘了那个人可曾经是中原的叛徒。”
易雁儿听他这么说,才像是突然反应了过来,拍了拍额头吐舌笑到:“对哦,现在天罡盟盟主是秦盟主,称呼太久了我一时忘了改口。”
“这盟主两个字可不能乱叫了。”方泽表情严肃的教育着师弟师妹道,“我们中原可不能认一个叛徒当盟主。”
他的师弟师妹深以为然,连连点头应下,然而宴夏听到这里,却终于忍不住小声替那人辩解道:“他不是叛徒……”
“宴夏姑娘,你又知道什么?”方泽本就火大,这会儿听宴夏说话,立即就扭过头看来,冷哼一声道,“他要不是叛徒,当初无忧谷大乱的时候他早该带着我们攻打过去了,如今无忧谷那些邪教残党也不会存在了,他一直不肯带我们剿灭无忧谷,不就是因为他曾经投靠过他们吗?也许他到现在还是他们的人,他究竟利用着盟主的身份暗地里对中原动了多少手脚,谁又说得清楚?”
方泽一番话说得宴夏怔怔无言,她依旧想要为其辩解,然而她的那些只言片语,又如何说得过方泽?
无力的感觉填满心头,她才觉得自己对于明倾的了解实在是少得可怜,就连在这种时候想要替他说些什么,竟也无话可说。
看到宴夏哑口无言的模样,方泽神色稍霁了些,语气也从方才的冷漠变得缓和了一点,叮嘱道:“宴夏姑娘,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与明倾同行的,但你可要小心,那家伙绝对不是什么善类。”
宴夏不愿去怀疑明倾,打算要再说些什么,然而马车在这时候又是一晃,随之竟很快的停了下来。
几名少年察觉到了不对,由方泽带着掀开车帘走出马车,宴夏心中多了一丝异样的预感,没有过多去理会刚才的谈话,也跟在三名玄阳派弟子的身后下了马车。
车队已经赶路几天,如今他们正在一处深谷之中,道路两方皆是高耸岩壁,些许青藤攀援其上,谷中四处生着低矮灌木,山谷荒凉而透着阴沉寒意。抬眸一眼望去,山谷上方不过一线天日,大部分的阳光被山石与藤蔓所遮蔽,原本不过午后时分,此间却显得幽暗有如夜晚将至。
玄阳派的马车停在道旁一处树下,宴夏跟随着众人下了马车,才明白他们突然停下的缘由。
原本就窄小的山谷道路,如今被一株歪道的大树挡住了大半,大树枝繁叶茂,似乎刚倒不久,四处还有着翻出的泥土沙石与碧色落叶。玄阳派的弟子们停在此处,这时候正在想办法将那巨树自道路上挪开。
“来的时候还好好的,现在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方泽不悦地抱臂站在一旁,对于眼前的麻烦感觉有些烦躁。
旁边一名玄阳派弟子正在拨开那巨树的叶子,听了方泽这话摇头无奈道:“应该是之前的大雨冲倒了树,没事应该再过一两个时辰就弄好了。”
方泽若有所思看着那拦住道路的大树,摇头道:“要快,出了这山谷还有半日的时间才能到延城,这树在这拦着拖下去,我们恐怕天黑都到不了了。”
“来得及来得及,师兄别担心。”那名弟子笑了两声,赶紧又招呼着其他弟子继续清理道路。
易雁儿等人跟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帮着忙,宴夏也犹豫着想要相助,却被方泽一把拦住道:“我们既然答应了荀庄主照顾你,这些事情自然不需要你来操心。”他不肯让宴夏帮忙,自己跟两名师弟师妹商量起了到达延城之后再往霜城而去的事情。
宴夏既不能帮忙,也无法融入他们的谈话,便在旁边站着静等。玄阳派弟子们都是修炼之人,动作很快,巨大的树木横在路中央,也没有为他们带来太大的困扰,清理的时候并没有什么阻碍。宴夏很快便注意到,就在玄阳派的人群旁边,那拦住道路的巨树旁,还有着另一辆马车正安静停着,车上不过一个已经白了头发的中年车夫正佝偻着身子,似乎在对车内的人小声说着什么。
与玄阳派的马车相比,那辆车显得十分普通,应是随处在某个镇上叫来的车,也不知其中究竟坐着什么人。
宴夏对于这辆马车有些印象,自先前他们谈话开始,这马车便一直与他们的车队并驾而行,如今他们的车被这株倒下的巨树所阻拦,这辆马车自然也跟着被拦了下来。
因为有着玄阳派的弟子们在清理地面,那辆马车车夫与车的主人自然不需要再动手,只停在旁边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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