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打算相助中原,便不必再多问了。”
言下之意, 是指宴夏假意关切。
宴夏的心思全都落在了明倾的身上,还未及再度发问,魔门内中再度传来一阵轰然巨响,紧接着是一道炽烈火光闪烁而出,无数兵刃纷纷扬起而又落下,只听得铿然之声乍然响动不停, 竟是剑阵遭破的动静。
端木羽面色霎时一变,神情凝重往那处看去道:“结束了。”
这一声“结束”,几乎让宴夏心脏骤停。
她茫然推开端木羽往魔宫内中冲去,魔宫内的人们因为方才的那般动静皆已经停止了交手,尽数抬头怔怔望着高高台阶之上魔殿大门处的那道身影。
那道身影对于宴夏来说再熟悉不过。
高台之上,时间似乎已经静止,三门七派以及天罡盟统共百名至强之人皆在那处,数十座剑阵,数十座法阵,犹如遮天蔽日的网将中央那人笼罩其中。然而此时大阵皆破,刀剑碎裂,开阵之人大半皆已受伤,不少人倒呕血到底,还有人以剑支着身子,半跪在地皆向着中央之人。
中原百名强者对上重伤的魔君,竟是狼狈至此。
而人群正中,魔君负手而立,神色冷淡扫过在场众人,赤红眸底掠过一缕可称为暴戾的情绪。
场中接触那视线的人都情不自禁的回避,唯有宴夏,目光始终定在他的身上。
魔君的一袭黑袍之上,早已经濡湿一片。血腥的味道弥漫开来,就在他的足下,早有血泊淌落,本就重伤的身体在强撑着破开这数十道大阵之后,早该已经到达了极限,纵然是魔君,如今终究也只是血肉之躯。
所有人都僵硬的看着中央的魔君,所有人都知道他此时应该已经是强弩之末,但却没人敢上前试探,魔君纵然行至此时,锋芒依然足以震慑任何人。
人们更愿意相信,只要这般僵持下去,那看似永远无人可以战胜的魔君,总会倒下。
宴夏朝着高台上走了过去。
她自人群中穿行而过,僵立的人们并未察觉她的身份,甚至来不及将她看清,她已经匆匆与人群擦肩而过,往那高台之上而去。
台阶是被血水覆盖的,宴夏裙裾擦过地上犹自殷红的鲜血却浑然不知,只是向着眼底那道身影匆匆往前。人们见得她的动作,不觉微微惊讶,甚至有人自后方惊呼了一声,极静之下唯一有动静的宴夏便显得极为惹眼,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冲到了魔君的面前。
因为着急,或者担忧,她的脚步甚至有些踉跄,一张脸苍白着,褪尽了该有的血色。
“明倾公子。”宴夏声音喑哑,定定注视着面前的人,轻轻唤出这个名字。
但这一声轻唤没有得到该有的回应。
魔君冷然看着她,无动于衷的神色与看任何苍生没有区别。
不过一眼,宴夏已绝望的明白了一切。
她还记得小爹曾说过,真正的魔君究竟是什么模样,她还记得他说,在魔君的眼中,一切生灵皆如同草芥。
此时的她在对方的眼中,便是这般。
宴夏突然觉得自己一路赶来攒在体内的那些气力都失去了,她想要再开口说些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想要再往前一步,却被那陌生而漠然的视线看得生怯。
鲜血溅落的声音让宴夏回过了神来,她低头看去,不知是新添的伤处还是旧伤崩裂,鲜血沿着魔君垂落的手臂不住淌落而下,白皙如瓷的手映着鲜血的颜色格外刺眼。
魔君注意到了宴夏的视线,目中添了一丝不悦。
“让开。”魔君冷冽的声音传入耳中,纵然拥有着与明倾相同的样貌,却让宴夏找不出任何熟悉的影子。
宴夏没有来得及回应,身后却传来天罡盟主秦翰的声音:“宴宗主,小心那魔头。”
有人让她小心,但她却丝毫不认为自己应该当心什么,相反她更担心的是眼前的人。
宴夏自怔然间回过神来,心疼的看着那人不住淌血的伤处,再度上前一步,低声道:“你受伤了。”她想要靠近那人,却被他视线阻止,她只得咬唇待在原地,轻声道:“你伤得很重,不要再打了……你会死的。”
魔君蹙眉冷笑,终于出声,只是声音却比宴夏所想的还要虚弱沙哑:“我是不会死的。”
这句话在此时听来,却更像是在逞强。
魔君出声之后,终于禁不住轻咳出声,他抬手捂在唇畔,鲜血霎时便自指缝涌出,点点滴滴洒落于衣襟之上。
魔君断断续续的咳着,越来越多的鲜血止不住的呛出,原本无法被打败的人终于在这一刻摇晃着身子倒了下来。
宴夏始终伴在他的身边,几乎在他倒下的一瞬,便上前将人紧紧拥住。只是她慌乱之间没能够支撑住对方的身子,却反与魔君一道跌坐于地,看着对方越来越苍白虚弱的模样,宴夏眼角微微酸涩,抬臂小心的抱住那人。
眼见魔君倒下,四周所有紧张戒备的人至此终于都大舒了一口气,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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