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无聊,散散漫漫的,说好听点就是悠闲。
从教过两个老头画技之妙之后,方文每日都会去那里打发一下悠闲的时光。且不说这两老一小颇为合拍,有着许多共同话题。单论那北老头的豪爽大方,就从未让方文空手而归过。
老家伙不看重钱财,可对此也并非不屑。只是看得很淡,早已没有了文人那所谓的蔑视。而他身为江州司马,大乾的封疆大吏,自是不可能做些公报私囊的事情。文人的身份也不允许他如此。
方文偶尔问道,他也不多说,总是浅谈辄止,只能大致的猜测到他家世显赫,身上不缺银钱而已。
此间,若儿小丫头也进步斐然,实在令方文刮目相看。一天十二个字已经远远无法满足她的需求,方文无奈,不得不加大她的工作量,一天二十四字,给她翻了一倍。
她手中字体,也出落得越加秀丽起来。可能是因为每日不断的练习,越加有大家风范。每次学得新字,她总会写出来与以前的对比一下,生怕有所疏漏,产生混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连日来的大雨,打断了方文三人每日河边的会面。
人一旦闲暇起来,就会觉得不自在,尤其是对每日都能有一笔进账的方文,就更加的难熬。幸好他是耐得住寂寞的,每天睡懒觉,天色大亮之后,一旦看到窗外雨潺潺,便翻身睡个回笼觉。
要不然就起床练练毛笔字,写一写这个时代令他生涩的字体。再不然就捧上一本古文书,把没有标定符号的内容逐字逐句弄清楚。对于古汉语专业的他来说,这并没有那么痛苦。
当然,生活中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总是免不了的。
譬如今天莹儿玩闹回来,讲起了张家丫鬟如何大方,又请了她去某某地方做了什么事情,买了什么东西。
再者就是若儿回来之后,讲起坊市间的有趣传闻,让人莞尔一笑,以供娱乐。当然,有时候也会带来一些与他休戚相关的事情。
如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如何优秀,流传到什么地方,被哪些精研诗词的前辈夸赞,他们说了什么赞赏的话。又或是那句却把青梅嗅引来的何人批判,说他才华倾世却不顾正业,只顾留恋画舫清馆,不成大器。
总之,生活就是这样,纷纷扰扰的,挺好!
江州罕见大雨,不想这次竟淅淅沥沥了许久,还依然不见停顿之势。就在方文一手托腮,望着门外细雨发呆时,江州一家普通的客栈中,来了不普通的人。
连日阴雨,整个江州城都变的静谧起来,沉寂在这烟雨中。
人们不出门,客栈生意自然不好。掌柜的靠在柜台上打着哈欠,昏昏欲睡。
三个身穿蓑衣的人影从烟雨中走出,走进了客栈。掌柜的见状,刚想上前迎接,却见三人径直走上二楼,顿时心中了然,继续回去眯着眼睛。
三人上楼,停在一件房屋之前。中间一人脱下蓑衣斗笠,露出一身华丽衣衫,和那略显威严的面孔。当然,终于让人注目的,却是腰间一条镶嵌宝石的玉带。
“铛铛”
老人抬手敲门,不一会门后便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门被打开,出现一个衣衫破旧的老者。
见到玉带老人,老者似乎并不惊讶,只是微微一笑,便让开了身体,让他进来。同时,木门再次紧闭。
另外两人,却是分立左右,目光如电的扫视着周围,带着渗人的寒光。
“早闻北阁之事,圣上派遣专人督查,却是未想到,来人竟然并非朝堂之人,却是你这名震帝京的古臻古大儒!”
两人刚一落座,玉带老者便笑着道。
“老朽虽不入朝堂,不韵世事。可北阁乃为天下文人圣地,早年便已经听闻此事,心向往之。若有朝中重臣前来,难免功利,使天下仕子无心。而老朽浅薄,卑鄙之名有污圣听,可圣上之令难违,故而复命!”破衣老者笑道。
“你非我辈中人,逍遥与外,自是心性忠纯,备受圣望。有你前来,此事必然如实呈于圣前,我心甚安!”
破衣老者眉头一挑,笑道:“所以,你今日并非为其前来,而是另有目的!”
玉带老者一愣,哈哈大笑:“果然是古大儒,甚知我之心意。”接着话锋一转,凝重起来:“不知,你对那小子怎么看?”
说着,他便目光望向窗外,那朦胧的雨中。似乎,能够透过细雨轻纱,望见忘忧河畔一样,目光都变得深邃起来。
“缘何问起他?此人虽画技高绝,棋艺超人,心境远超同辈,却与庙堂无关。我此行目的,皆与他无关!”破衫老者皱眉道。
“你无须袒护他!”玉带老者淡笑:“他乃江州才子,我自然不会害他。你觉得北阁应邀才子,是否有他一席?”
“这是自然,若他不去,江州有何才子可言!”
“是啊!可没见到他之前,我并未重视此人,就连邀请的百位才子,都与他无关。只是”说着,他言语一顿:“许久之前,秦老连夜拿着一页诗文登门,老夫惶恐至极,亲迎拜见。”
“秦老可是十数年前,隐居江州的那位怎么可能!”破衫老者目光瞪圆,震惊道。
那位,可是曾经一人搅动天下风云的大人物。无论大乾,还是蛮族夷敌,皆震慑于他,不敢有丝毫妄动。怎奈功高震主,看淡蝇营狗苟,归心帝命双重忧虑之下,毅然退隐江州。
猛虎安眠,可余威犹在。即便现在,他振臂一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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