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下午,方文与秦老聊了许多。一开始是在论时事,言及朝中重臣国公,诸多人的脾性修养。最多的还是李家与天家之事,主要是与太子的。毕竟吴王只是跳梁小丑,登不得台面,方文既是做出抉择,自然不可能只看眼前,他的敌人是东宫。
心中虽然承认了此事,明白此为危局,但可求富贵,是以他并无不妥,只是暗自谋划着。不过心中有着小小的不满,李家未免有些欺人,不声不响端出来这么大个帽子扣上来,任谁都不会闷声。
得想个办法还回去才是,弱人一头的事情决然不能出现,否则谁都能来打两下,不免窝囊。
告辞之后,从秦国公府出来,方文便没有再瞎转悠,而是静静回到客栈忙活起来。虽然每日都有王忠李廷助力,酿酒进程依旧迟缓,几日以来所产不过十几瓮,连大缸底子都填不满。无奈之下方文只好启动终极杀招,耍赖!
产出烈酒你们全拿走,当是定金,其余等到别院建成一并附上。李廷想了想似乎没发现问题,反正最后烈酒都是自家的,跑不了,就点头答应下来。
方文暗笑,这智商难怪被吴王欺负,得谁谁欺负啊。
翌日,方文照常起个大早,虽然今日是游园的日子,却也不能无故旷工。致学讲经不再是他,而是一位名为褚亮的慈祥老者。前几日也是坐于最后提问的人之一,对方文颇为尊崇,对后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是不知他们手札成疑跟谁学的,八成是张初之那老头,每日早晨竟是全然无事,粘着方文讲解。后者无奈,为了往后的幸福日子,不能得罪他们,只能苦逼的扯了一个清晨。
时至中午,散学之后方文并未像以前一样自行离去,而是跟着赵宣治和清月,一同去往御花园。这个时间游园还未开始,不过身为小辈,需早些过来恭候着。
穿过宫鸾庑顶,一路看着绮年玉貌的宫女,方文三人姗姗行至花园中。花园极大,四周尽是说不出名字的斑斓名种,香气弥漫,醉人的很。几条青石小径逶迤斜插而过,羊肠般的汇集与中间的空地上。
此时空地上早已摆上了桌椅与水果等饰品,因乃天家游园,正规的紧,用的皆是矮桌。远远望去数十桌前早已有了七八人,全是身着华美锦衣的青年。三人落座之后,青年们更是不住张望过来,目光中满是好奇。
赵宣治少不得抱拳见礼,与诸人介绍方文身份。听得之后众人更是惊异,嘴角都勾起打趣的意味。
其中一名眉清目秀的黄袍青年,面色不善瞥了方文一眼,发出一声冷哼。后者纳罕,循声望去赫然看见那青年眉梢隐隐有一抹淤青。当下便是明白此人身份,吴王赵成先。
心中暗笑李家四小子也非决然一无是处,至少对于这类事情挺能揣摩心意,真若是自己所为,必然也是这样的打回去。你揍我哪里那便换回去,大家两不拖欠。
清月有些无奈,妙目望着方文低声说道:“那是四皇兄,父皇亲封吴王,年前便以弱冠,不入南书房,你是不认得的。为人纨绔的很,似是与齐国公李伯伯家的小子有些不对付,这会正名争暗斗呢!”
方文一愣,旋即笑着点头。未想这位素日少言寡语的文静女子会出声提醒,不过旋即便释然,自己到底算是他的尊师,虽则多次说过无需拘谨,大家平辈便可,却并无用处。现在说这些无非让自己清明局势而已。
只怕她还不知自己已经卷入纷争中,尤自觉得是个局外人呢!
笑眯眯的朝着吴王抵过一个温和的笑意,本想缓和一下气氛,待会来点有技术性的斗争,怎料吴王立时竖眉而起,质问道:“你便是方文?”
无奈笑了笑,方文只好起身行礼,旋即又朝着所有人行了一礼,“方文见过吴王,见过诸位!”
许多人本就是方文学生,当下起身连道“尊师”。前者笑语盈盈的一一扫视而过,目光中满是勤勉鼓励,当真有为人师表的样子。
“你少假惺惺,说,那日是不是你指使李廷四人半路劫道,竟敢率人将我打了一顿!”
似是没看到他脸上反而愤怒,方文悠然笑道:“不是,此事决然与我无关,在下与其颇有私交不假,还未深交到此等地步!殿下所受之苦,怕是找错人了!”
此言一出,不少年龄稍长之人纷纷露出大有深意的笑容。帝京就这么点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发生点事情怎能瞒过皇子公主的耳目。也就清月与赵宣治这般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才会不知。
且吴王与李家之事虽则隐秘,却也经不住调查的。说是事关方文,只要稍加留心查探,必然明白事情始末,不过欲加之罪而已。这点吴王必然也知道,只是如鲠在喉不吐不快。打不过流氓一家子,想坑人家奈何人家不和他玩,下不了手,只有折中找方文的麻烦。
毕竟是李家朋友,也算打了他们的脸。只是他未料到,对方竟也有同样的想法,不愿善罢甘休!
“你觉得我会信?”不屑睥睨方文一眼,吴王道。
“如此,你还问我干什么?”
“你”
吴王怒指方文,拍案而起之后陡然听到一阵“哇哈哈”的闷笑声,旋即传来宦官尖锐的嗓音。所有人心中一凛,齐齐望向正前方那最宽广的小道中。只见到最前方景阳疾步走来,身后跟着众大臣。
老流氓与秦老赫然在列,正是陪侍君旁的人。再其后便是杜继师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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