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官年龄不小,约莫有了四十岁。这样的人都很不容易,也很心机,毕竟能在明争暗斗的皇宫里活到现在,足以看出此人的不简单。
意料之中没从他口中掏出话,对此方文不觉异端。没办法,这类人许是计谋比不得他,心头清澈也略有不及,但总不是傻子,什么话能说什么不能说,心中清楚的很。若他一反常态,将所知全部告知,方文还真是不敢听。因为极有可能是景阳的陷阱!
方文很有先见之明的,不论出于什么目。客栈距离宫城不远,之所以选择那个客栈,主要因为离的进。非是离皇宫近,而是离玄武大街近。毕竟将事情委托给了老流氓,自是住的近些,方便互通有无。这便顺带着贴近皇城,减了些许路程。
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不可否认的歪打正着也是打到了,管他瞄准的是谁!
可即便如此,方文也是走了大半个时辰才进入皇城。到了这里宦官的任务便已经完成,余下的便有另一个宦官完成。两人略一交接,对象自然是方文,而后他便被另一个带入了皇宫。七拐八拐后,停在了一间殿堂前。
望着那不算宽广的朱门,方文眉头一挑,继而露出苦笑。因为从中正传来隐约惨叫,听声音是个小屁孩,之间夹杂些苍老声音的咆哮,已是怒不可遏。
有些心虚的瞥了一眼身旁宦官,见他腰弓的更低,方文摇了摇头英勇赴义走上前去,推开虚掩着的门一脚踏了进去。
闻名遐迩的南书房没有气派辉煌,这点从门外就看的出。石砖四壁挂着孔孟画像,烛光下阑珊朦胧,两旁挂着看不出文字的对联,只觉一手草乱草书写的极好。反正方文是觉得看不懂的草书写的都不错,要不然怎么是草书呢!何况是挂在这里的。
正前方墙上挂着一块牌匾,上书“敬业泽学”四字,乃御笔亲题,玉玺印章赫然在上,散发着浓浓光辉。
堂中东墙摆放先生桌椅,桌上放着一盏尚还冒着热气的茶水,其后则是一个大大沙盘,留作先生教书习字,再往后是十余张摆放整齐的书桌,右上角摞了厚厚的一沓书,想来是四书五经之类的。
当然,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伏在案上一张张略显稚嫩青涩的小脸。扫过一圈之后方文有些错愕,暗叹到底是天家子弟,行为倒是不拘一格,绮年玉貌眉目如画的女儿身竟也赫然在列,低头埋读。
此刻一个长髯先生正怒目咆哮,手中戒尺一下一下重重落在身前一个白白净净,眼中早已蓄满泪水的少年手心。少年哇哇大叫,痛的不住哀号膝摆抖动,可挨打的右手也是纹丝不敢动。
甫一进门,第一个看到方文的便是这个挨打的少年。顿时这小伙愣了一下,似是连哀号也忘了,就这么呆呆望着他。后者从他的泪眼朦胧中看到很多东西,痛苦、惊疑、佩服、错愕更多地是幸灾乐祸!
声音骤停,所有人抬头望见了方文,都是明显错愕一番,不知哪来一个大活人。不一会便有不少人醒悟过来,含笑望着他。
“咳咳学生方文,见过先生!”
见先生抬头,浑浊老眼上下打量自己,方文赶紧抱拳行礼。今是廿三,正是古臻相求的张初之张老讲经。久闻这老头一派老学究,熟稔大学中庸精通百家之道,在江州亦是如雷贯耳,无数才子欲拜求而不得。
虽是如此,他为人却不刻板古腐,从前与古臻闲谈也曾提到此人,不过严苛了些,待人却是极不错的。
“你就是方文!”张初之老眼一动,有些惊疑。早先古臻归来与他畅谈,十之**言之一个名为方文的小子,对其赞不绝口。而后听闻陛下召其入宫封南书致学,意在督促监导皇子勤苦,未想这小子第一日竟也迟到。
“小子正是!”
捋着胡须微微颔首,张初之正色道:“陛下昨日命你南书致学,你今日便迟来,可有缘故?”
“这个”方文目光闪躲,期期艾艾。陡然见张初之戒尺用力挥了下去,清脆响声响起,旋即青年手心肿的老高,杀猪一样的哀号震耳欲聋。只是声音持续未到一瞬,便在老头凌厉的目光下偃旗息鼓。
心中一寒,这戒尺可是竹批,足足有一尺之长,这么用力下去得多疼啊!这样的老学究做学问极认真,实言相告指定挨揍啊!
心念电转,方文苦笑道:“这个皇宫有点大,学生又是初入迷路了!”
话音一落就听止不住的窸窸窣窣声,余光瞥见看向自己的一众少男少女肩头抖动不停,袖口掩住朱唇,忍住不敢发笑。
张初之老目竖起,本欲张口大骂,却想起古臻去时嘱托,大袖一拂冷哼一声,戒尺一指最后方的两张空桌,“那里有你书桌,虽则闻你文采卓绝,诗词不过小道而,来此要勤学苦读,不负圣上隆恩。今日便罢,再有下次老夫必不饶你!”
方文稽首,“学生明白!”
走过一群饱含疑惑,却因张初之威势不敢开口的少男少女,方文才在桌前停下。外面这张已经有了翻开的书籍,一旁竟还磨好了墨,应是上面那位挨揍小伙的。他便走到墙边桌椅坐了下来。心中不免唏嘘,这位被杀鸡儆猴的苦逼少年,竟是自己如今的同位,真是造化弄人!
摇了摇头不做他想,他也老老实实取下右上角的书翻开看了起来。看的什么他并不在乎,坦白说看了一会也不知道写的啥,纯碎的做样子。好歹曾经上了十几年学,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与老师斗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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