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的日子是无聊的,对所有人都是。好在方文不在意这些,他有大杀器,睡觉。
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别人在干什么,只要有空就睡觉。因为纵目望去,全都是船上的好手,竟无一人能够与他说两句话。
起先以为是船上对他这个外来户的排他性,而后才明白是江默搞的鬼。这艘船是他找的,早已跟船上的领航长交代过方文身份,更是没有顾忌的将天子召见说了出来。巧了,这位领航长是个藏不住话的人,很愉快的把事情传到每个船员耳中。
所以,在方文还未来的时候,他的名声早已传遍船队。
他们这些人哪里见过大人物,最大的官也是一府的侍郎,江默王允之类的,可谓日理万机,动动嘴皮子就好,哪有闲工夫来看他们。是以这些人本能的和方文保持着距离,话都不敢说。一旦方文有些问题,他们也是躬亲回答,哪敢怠慢。
久了,方文也倦了。没有点乐呵的交流,只有死板固执的应对,闲谈便不如不谈。
但方文不是猪,除了吃了睡睡了吃之外,唯一能证明他的行为,就是失眠。这个是猪不具备的,他也没办法,睡得多总会精力旺盛,实在无事可干。
值得庆幸的是,这种情况也在他预料之内,所以带了几本书,以及文房四宝解闷。不过那些人见他精研笔墨,又是看书又是落笔,做事越发的噤若寒蝉,恐有任何声音。这让方文很无奈。
倒是王忠这个二货,凭着一张招牌的憨笑打入了船上的群体,和别人聊得欢实。加上他个子大力气大,帮人做些为难,对他看来说却举手之劳的事情,再简单不过。是以半天之后,有了不错的名声。
这些方文不甚在意,他想的只是打发时间。这运粮的船队比之其他快捷许多,毕竟是活命之物,重中之重,运送的都是这里最为先进的海鹘船,船型头低尾高,前大后小,外形是模仿善于穿风掠浪的海鸟,速度极快适合滑浪而行。
是以这玩意到帝京的时间,大抵在四天的样子。只须忍过这几日,一切便都好了。不说见到萧成风与凌尘,起码有个能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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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清晨,船队停泊在一个距离帝京尚有些路程的码头。其实不远,至多半日路程。
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方文带着背负诸多东西的王忠下了船,冲着船上相送之人行礼,“此一路承蒙诸位看得起,多加照拂,小子感激不尽!”
性格使然,方文不会是孤独的人。一开始或许会因为身份、地位、才华多种多样的原因,令人产生嫌隙。但只要本人无甚问题,人品足够,长久磨合之后,人际关系总会好转的。但这仅限于纯真的人际关系,尤其没有利益纠葛!否则可以肯定,便是你将金山银山拱手相赠,他人亦不会另眼待你。
好在船上的好手也是实诚的人,否则不会和王忠很快的打成一片。因而这几日下来,他们也看清方文为人处世,确然没有异于常人之处,反而处处透着别样的温馨。现在后者离开,反而让他们有些不舍。
当下,他们在船上抱拳相送,领航长笑道:“大人过谦,某们贫贱之人,当不得大人一礼。大人需尽快前往京都,沿路东行即可,天子脚下无有人敢作祟,大可放心!”
方文点头,并没有多说,挥挥手便离开。
这些人,到此便分道扬镳了。既无深厚情谊,也无利益驱使,更没有恩情,他日相见顺手相助或许使得,再过一些便不能了。
至于他说所的无人敢作祟,方文深以为然。终究是天子脚下,民富国强体现的淋漓尽致,着实没人敢放肆。但这只是明面上的,真正的较量早已由高智商人群操控,成为没有硝烟,看不见摸不着,却更加可怕的战争。
沿途一向东,走了约莫两个时辰,眼看天要晌午了,依旧是没有见到都城。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两个人的影子都没见到,委实不合常理。
“王忠,你确定前面是东?”狠狠灌了口腰间水袋中的水,将水袋扔给王忠,方文问道。
“东?不是公子你在带路吗?怎么问起我了!”王忠也是灌了口水,答道。
“啥?你不知道!”
“不是你该知道的吗?”
“我没来过,我怎么知道!你跟在后面这么久,走错了也不说一声!”
王忠嗫嚅两句,终究是没有开口。他很想说,我虽然来过,但不知道方向。还不是怪你,啥都不说就走,以为你知道路呢!
拍了拍脑袋,方文颇有些无奈。这事情不能怪某一个人,明显的两人都有问题。记得前世自己方向感没这么差啊,连他妈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了。
想要根据日头辨别一下方向,抬头后才发现是阴天,哪来的太阳。
脸色一囧,方文道:“王忠,找棵树砍了,记住要一刀两断,从底部砍!”
“好嘞!”王忠咧嘴一笑,屁颠屁颠跑到一棵树前,用手不住的比划。他这样子方文没见过,但也知道什么意思,是在打量一下这树好不好砍。
等了一会,兴许是他找的这颗大小长短正合适,就大吼问道:“这个,可以吗?”
走了一路嗓子很干,喝了两口水也没多少缓解,是以方文根本就懒的开口,只是点点头。
王忠会意,撂下包裹就抽出大剑,用力挥了出去。剑光一闪而逝,人腰粗细的大树霎时倒了下去,重重砸在地上,卷起一阵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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