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去裁缝铺子里做衣裳。若只是这点小事,嫮宜也犯不着哭,只因这匹布是她母亲留下的嫁妆之一。
当年她母亲带过来的,值钱一些的,早被父亲和继母花用了,只剩下这一些布料。这不是能久放的东西,放到第二年,颜色就不鲜亮了。继母进门的时候,这些布料就已经褪了色,因而这么多年,也只有这些布料还能让嫮宜有个念想。
但因她与继母所生的妹妹婚嫁的年纪越来越近,前日继母看中的人家,反而放出口风来说,若是你家的大姑娘,倒愿意做一门亲事。委婉拒了异母妹妹的婚。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继母气得回来磋磨她,不知怎的,连她母亲陪嫁的那几匹布料,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想了起来,找了出来让她去铺子里裁衣裳。
当然,是给继母裁的。
嫮宜还偷听到,继母已打算把她许给城中的大户王家的儿子。
媒婆说的比唱的还好听:王家愿明媒正娶,过门就是少奶奶,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将来生下孩子,吩咐一句话儿,府上谁敢不听呢?
乍一听似乎真是一桩极好的亲事。
只是苏州城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王家这位少爷,是娘胎里带来的疯病,长大了不仅将家中丫鬟媳妇都淫遍,手头甚至可能还出过人命。好几个丫鬟,就这么被莫名其妙丧了命。因而都二十有余了,还没娶上媳妇。
嫮宜想起不仅娘亲最后一样东西也保不住,自己的终身亦是一片火坑,实在悲从中来,在街上都没忍住,就这样掉下泪来。
谁知就遇上韩耀,还被他一语道破心事。
嫮宜本不是泼辣的脾气,此时倒不知怎么了,大约也是被激起了三分土性,瞪他一眼:“关你什么事!请让一让!”
韩耀笑嘻嘻地:“不让。”
“既然有缘萍水相逢,你不妨说说,何事这么困扰,说不得我还能帮你一帮。”
嫮宜既走不了人,也不能让他闭嘴,遂自己闭嘴了。
任他去说。
韩耀想了想,面上仍是一副懒散的天真气:“呐,这个年纪的小娘子,莫不是被家里许了人,为不能嫁给心上人哭罢?”
嫮宜撇了撇嘴,虽后面一句是无稽之谈,不过也竟被他猜对一半。
韩耀度她神色,大约了猜着一二,拊掌笑道:“看来我说的便不对,也有几分中了。”
他说话间已靠近嫮宜,将她逼至墙角。
嫮宜全身绷紧,手指陷进布匹里,几乎都要把那脆弱的布料给扎破了。她瞪大眼睛望着眼前这张fēng_liú昳丽的脸,韩耀甚至能听到她突然紧张起来的呼吸声。
他微微一笑,深深望进她清澈眼睛里,笑意盈盈:“好巧,我也是为了避婚出来的。”
“既然你也对婚事不满意,不如,就跟我逃婚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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