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方刚一家三口回了家,这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中午他们也没有吃饭,王大川的肚子“咕噜咕噜”发出一长串声响。
张红艳看了王大川一眼,留下一句“我去做饭”就闷头离开了。
屋子里只剩父子二人。
王方刚也不抽烟了,只在那儿不停地叹气:“唉,早就想到会传的沸沸扬扬,可没想过会是这样一个下场,正赶在这种时候,出了这样的状况。”
王方刚说这话的时候,满含深意地看了一眼王大川,看他的那中目光就像是在看某种怪物一样。
这让王大川心里更加不舒服。
刚才在回来的路上,他有很多次都差点按捺不住想把兜里的玉玦扔了,可是他每一次都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想着,事情还没有解决,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万一真的和柳乙黛、和砖窑有关系,那这玉玦就是首先要毁掉的东西!
王大川心情沉重地说道:“爸,我是你亲儿子啊,你也不相信我?”
“我信。可是谣言这种东西,一传十,十传百,三人成虎,说几次就变味了。小明拉了泡屎都能传成小明吃了坨屎,再说,你听听人们都怎么说的?对你十分怀疑。”
“我知道。”王大川垂下眼睑,“有的人,认为我与众不同,可以避灾避难,但有的人,就认为我好像是和那些鬼怪是一伙的一样。真不知道他们到底怎么想的!”
说到这,王大川咬牙切齿。
他尼玛这么个大活人,谣言真是太他妈可怕!
王大川正想着,手心里传来一阵锐痛。
王大川被这股灼热痛的倒吸一口气,快速把手从兜里拿出来,摊开手心,顿时惊呆了——只见他的手心里平白无故出现了一个红彤彤的“狐”字!
那滚烫的玉玦烫在手心的灼热感还没有完全消散,这像凸起的疤痕一样的字,一定是柳乙黛所为!
“这是什么?!”
王大川还没来得及收回手,就被王方刚一把抓住。
仿佛人赃俱获的小偷被抓了个现行,王大川只觉得尴尬地无处遁形。
“这是什么?”王方刚的声音比刚才还严厉了几百倍!
他不敢相信,他的儿子身上真的有那么多奇怪的秘密吗?
在去村广场之前,他儿子手上还什么都没有,怎么去了趟村广场,回来手心里就莫名其妙多出来个字!
而且像是被烫伤形成的字!
“我……我也不知道……”王大川结结巴巴地回答,他头一次感到这么无助。
哪怕他第一次进砖窑、第一次晚上梦见恶鬼,也拼命仗着自己是热血方刚的大小伙子而暗暗给自己打气。可是如今,他受到村里人的议论、柳乙黛在他生活中留下的种种痕迹,让他想摆脱也摆脱不了。
“这是什么时候弄上的?你以前手心里也有过吗?”
“我……我……”看着王方刚急头白脸的模样,王大川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觉得脑子里快要炸了!
一团糟!
张红艳也闻声赶了过来。
“字消失了!”
……
就在一家三口的注视下,灼伤的“狐”字真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消失着,直到最后,王大川的手心干干净净,除了常年搬砖而长的茧子,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
仿佛刚才只是一家三口的错觉一样!
王方刚大力搓着王大川的手,翻来覆去的看,除了把王大川的手搓的通红之外,没有任何发现!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打死都不会相信,他的儿子,真的很“特别”!
不大的屋子里重新陷入了一滩死寂的状态。
谁都没再说什么,各自心怀鬼胎。
过了一会儿,王方刚打开电视,看着无聊的广告,坐在炕头上“叭叭”的抽烟。
张红艳烧火做饭。
王大川去院子里拔草。
他脑子里乱的很。
狐。
狐狸?
脑海中突然灵光乍现——对啊!吃肉!养着它!狐狸!
可是,王大川只是激动了这么一下,就又重新颓然了——他已经累了,也不想再管这么多事。他又想到了玉玦,想到了是因为他的闯入,他的那泡尿,把柳乙黛从玉玦的封印中放出来。
如果事情皆因他而起,他甘愿独自承受,面对解决。
村子里风平浪静了几天。
不出几日,罗秀兰的尸检报告出来了。
脑梗。
得到这个消息,王大川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难过。
或许他没有想到,有关他的事情不会因为罗秀兰的“脑梗”而停止。
“爸,妈,我去看看思雅。”
“嗯,去吧。”张红艳收拾着碗筷,装作漫不经心地回答着。但在王大川离开家之后,张红艳和王方刚的目光满含深意地落在了他的背影上。
这几天,因为王大川的“秘密”,张红艳已经向铜活场子里请了好几天假了。
“老王,咱们该出手了。”
“嗯。”王方刚收回目光,转向张红艳,眼底一片坚定。
夫妻俩,真是为了这个“特殊”的儿子操碎了心。他们决定,通过种种观察和行动,找出跟在儿子身边的鬼,彻底解救出儿子!
王大川一路朝着王思雅家走过去,道边上一些出来晒太阳的人们看见他,纷纷投来异样的眼光。
或猜疑,或好奇。
王大川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摆正心态,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无视,只是在心里吐槽:妈的,检查结果都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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