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臻帝姬说到这,不禁想起自己的几个兄弟姐妹。先皇一共留了九个孩子,其中只有自己和七王同胞的姐姐章妤帝姬是女儿。大皇子宋山明年幼时染上天花去世了,章臻自己也没有见过这个早去的大哥。
二哥,也就是现在的二王爷宋山奇,信奉佛教,心软仁慈,自己和他也没有什么交集。三王宋山筠和四王宋山朗在皇帝登基之时有谋反之心,现在被软禁在自己的王府中。
五王宋山昱便是当今的皇上,而六王宋山兴和七王宋山潜的生母地位都不高,出身高贵的自己心底是不屑和他们亲近的。唯有皇帝哥哥,才会是她一辈子屹立不倒的依靠。
章臻心想,晏如要是进宫,倒也不讨她的嫌。这天下谁做皇后又有什么区别呢,表面上说是母仪天下风光无限的国母,背后的心酸又有谁说得清楚呢。
当上皇后以后,郑玥她开心过吗?她自己也知道不过是依仗着娘家显赫的地位才登上凤座的。还记得梅嫔刚怀孕的那阵子,郑玥一下子消瘦了许多,表面上她是关心子嗣的贤良正妻,内心里想必焦急得不得了吧。
至于何晏如她知道,晏如是个有脾性的人,与一般的千金小姐不同。但此番跟随自己跑到云州来,实在出乎意料。事实上,郑皇后这些天一直含蓄地对自己表明了想要见见何家姑娘的心意,皇嫂有所请求,自己不好推诿。
前些天她还在愁,怎样才能在旁人不知晓的情况下让皇后见到晏如,而又让晏如不觉得刻意。哪知她自己提出要来云州,这就给恰好自己提供了一个机会,于是自己也就顺势答应了。皇后得到消息后,想必这几天也会就着泡温泉的由头来到温泉行宫。
皇后想做什么呢?她无非是想探探”情敌“再作打算。会不会有可能有所行动呢?要怎么样才能阻止何晏如进宫呢?不过这与自己没有太大关联,自己该说的已经说了,该做的也已经做了。肥肉已经装在口里,何必再管这么多呢。
章臻帝姬不为察觉得松了一口气,对兰儿说道:“晚膳后你去帮孤捎句话给何家二小姐。说孤这几日要沐浴温泉,请她自便,不必日日在跟前了。”
野花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章臻轻嗅着,脑中的有些疑惑也逐渐消失,她闭上眼不再说话,整个芙蓉殿里静悄悄的,只有夕阳的余晖,温柔地洒在窗边。
来到云州好几周了,晏如和唯西每日都忙得不可开交。早上支棚施面,下午就去看挖井师傅开挖水井,除了带队的挖井师傅,剩下几百号挖井人都是赛罕村的村民。只是这些天井也挖了几口,出水的没有一个,只有一口井的底部有浅浅的积水,舀起来喝苦涩不已,根本无法下咽,这让晏如与唯西焦急不已。
正当她们一筹莫展时,宋衎出现了,依旧是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身后带着两个小厮。他虽讶异灰头土脸的二人在云州的突然出现,却也未加询问,说道:“我来云州有一月之余了,何姑娘所提的种植马铃薯的主意,我和当地农民交涉之后,他们都决定试一试,趁着这几日天好,基本已经种完了。我听说这几天有人在这附近打井,所以过来看看。”
晏如看到宋衎突然出现,心里欢喜得很,但知道此时不是开心的时候,急忙向宋衎说明了实情:“唯西找的打井匠人都是有数十年打井经验的老师傅,可不知为什么,在这里就是打不出来水。”
宋衎安抚道:“你们别急,先把挖井的师傅召集过来。”晏如听见他平稳淡然的声音,有种说不出的安心之感,渐渐冷静下来,依照吩咐将十位打井师傅召集过来。
宋衎向师傅们问道:“你们都是从哪里来的?”挖井师傅指了指唯西,七嘴八舌交代了自己是王唯西从俞州请来的,付了工钱的。
宋衎望向唯西,询问道:“那么王小姐,您是以何种方式付他们工钱的?”唯西回道:“当然一天一算,不都是这样算工钱的吗?”
宋衎仔细查看了正在开挖的水井,皱眉道:“这井已经挖了近三十丈,你们都是富有挖井经验的师傅,自然知道,再往下面空气稀薄,人是根本没办法继续深挖的。此时连一点水都看不见,你们在这里耗什么呢?”十个老师傅都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
宋衎从地上捡了块沙土,继续道:“你们是从俞州来的,俞州多为红壤,而云州是松散干燥的黄土,土质相差甚远。你们挖的井是最常见的卓筒井,凿井时,都是用一字型钻头,注水后以竹筒将岩屑和水汲出。
“你们来看,用这样的方法会使黄土更加松散,边挖边往井底掉土渣,挖井所用的时间便会大大延长,也耗费了不少多余的力气。你们寻水的方法适用于俞州,却不一定适合于云州。不能因地制宜,实在是不明智。”
宋衎的一席话,所说的都是实情,平稳的语调中带着一种威严的压迫感,不禁让那几个工人冷汗连连。宋衎望着周围挖开的松散的黄土,淡淡说道:“你们的工钱是一日一发,挖不挖到水你们都有酬劳,难怪如此不上心。”
“从现在起,如挖好一口井,奖励十两黄金,你们十人再商量着如何平分。”
宋衎说完,十个匠人都窃窃私语起来,似乎不敢相信。一个黝黑的长者问道:“公子说我们不能因地制宜,敢问公子,可有什么好主意吗?”
宋衎坦言答道:“宋某没有。”众人一阵哄笑后,宋衎接着认真说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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