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遇到了锦瑜她们,把她们还剩的活计都丢给我们了,我还算溜得快的,只拿了五件,阿圆她们每个人就分了不止五件呢!”
轻捶了捶臂膀,她原本细嫩的手已然被水泡的发白,手心点缀着几个茧泡,“临霜,你说凭什么!我们每天,卯时就要去兰亭阁听训,晌午只歇半个时辰,晚上酉时才会回来,结果还要我们替她们干活!这明明是她们自己的活,她们偷懒,凭什么要我们帮她们做!”
原以为定国公府会是天堂,即便为奴为婢也好过食不果腹,却不想,她们却成了奴婢的奴婢。
临霜没有言语,淡淡垂着眼,望着怀中木盆中的脏衣。
无怪秋杏气忿,这几天来,她早已不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声音。只是像她们这般没有品级的小婢女,即便怄气,也无可奈何。
梁国自立国起,等级森严尊卑有序,上至皇城朝廷,下至贫户家室,这座公府后院的奴婢仆从,自然也有严格的等级分别。红玉在第一天的授业时便已明确讲解过,自公府的奴婢分列五等,最上等自然是家主身侧的贴身侍婢,其下四等分列一、二、三、次。一等可掌总院之事;二等可掌分苑分阁;三等为粗使。而至于她们,却是连最末等级也无的小婢女,自是这座府里最低卑的蝼蚁。
原本指使她们做活的这些丫头,也不过是后院中做粗使活计的三等婢女,以往即便府中新来了末等的丫头,一般也并无人敢指使。一来担忧这些丫头活做的有误,出错开罪在自己身上。二来,这些丫头考评后会分至各院,不知哪一个或就此等级逾己之上。只是近来红枫苑的掌事锦瑜率先开了先例,竟也教其他同她交好的丫头效仿起来,纷纷将手中不大难的粗活交给了这群新来的婢女。
“唉。”秋杏忍不住感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摆脱这样的日子……”
捧着那一篓脏衣,临霜暗自思索。心道应该快了……待到一个半月后,她们这一批人经过考核,应该就会被分到不同院落。届时各司其职,也不必每日空替她人做活。
“你们怎么在这里!”——
一道尖刻的厉音打破了思绪,下一瞬,屋门被“砰”一声推开了。
临霜与秋杏同时一凛。
门口多了一名少女,大抵十五、六岁,面容眉清目秀的,却因深蹙着眉,而显得有些刻薄。她仔细巡视了一周,在见到临霜手中的脏衣时遽然凝了眸。
秋杏立即起身,与临霜站在一起,“锦瑜姐姐……”
“好哇!”锦瑜冷冷道:“你们居然在这里偷懒!”
“不是的。”临霜立刻开口解释,“是我……方才不舒服,秋杏回来看我,并非偷懒……”
“少出言狡辩!”锦瑜眉眼一厉,手中的戒尺猛地敲了一下门框,击出一声厉音,“刚入府就要偷懒,看我不教训你们!”说着劈手朝着两个女孩身上打下去,“我让你们偷懒!让你们偷懒!”
“锦瑜姐姐!姐姐饶命!我们马上去!我们不偷懒了!”
粗长的木尺击在身上渗骨的疼,很快就升浮起一道道绯红的檩子,秋杏的眼泪瞬时滑下来。她虽出身贫农家户,自小和奶奶相依为命,却从没受过这样的委屈,一时间悲愤交加,骤然一怒,劈手将她手中的尺子夺过来,用力折成了两半。
锦瑜登时愕住了,“你……”
“究竟是谁偷懒了!”揉了揉通红的眼眶,秋杏音容愤懑,“那明明就是你们自己的活,偏拿过来让我们替你们做,究竟是你们偷懒还是我们偷懒!”
“秋杏!”见势不对,临霜立即拉住她的袖摆。
原地怔了片晌,锦瑜忽然一声冷笑,“好啊!你居然还敢来质问我了?红玉是没教过你们规矩吗?!她没教好,那就让我教你,真是反了你了!”
言罢又要冲上前,被临霜从中挡隔开,“姐姐息怒!秋杏是一时口误,并非有意冲撞!”
秋杏顿时大喊道:“红玉姑姑教我们规矩,可没教我们还得替别人干活!你们自己的活自己都做不好,有什么资格教我们规矩!”
“秋杏!”临霜回眸摇头暗示她。
“让开!”锦瑜呵斥,劈手便要从临霜身后将她抓出来,“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我有什么资格!”
她猛地将临霜推倒在地,步上前便要揪秋杏的发髻,被秋杏闪身躲过。猝地抬起一脚,秋杏一把踢上她的小腿,险些将锦瑜踢倒在地。
临霜一惊,顾不得疼,连忙便要去扶锦瑜,却骤地被她反手推开了。锦瑜大怒,抄起一侧桌上的茶具,朝着秋杏的方向便丢掷去。
“秋杏!”
“临霜——”
……
一行血从额上渐渐坠下来,一滴滴落在地上。
一大片的绯红逐渐模糊了视线,浑身的血液都一股瞬间变得缓慢冰凉。
临霜挡在秋杏的面前,定了定,胡乱蹭去额上的血迹,她跪下去,急力抑制着自己颤抖的身体,道:“姐姐息怒……我们马上去浣衣。秋杏年纪小,心直口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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