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
左岚突然心平气和下来,嘴角带着一丝冷淡的讥诮,眼里的愤怒却暗潮汹涌:“所以呢,田诗让你来干嘛?”
“她说……”徐阳小心翼翼看了一眼陆酒酒,眼神闪烁不定,微一抿唇,狠狠心,把提前组织好的话一口气说完:“她希望‘浮生诗酒’能复合,只要以组合的名义拿出几首精良的曲子,以你的作曲能力,以她的圈内人脉,强强联手,最后瑶光的合奏搭档一定非你们……”
“滚!”
左岚没听完就指着门口怒吼,盯着徐阳的一双眼睛简直要喷火似的,然后突然又快速走到陆酒酒面前,一把提溜起她的后衣领。
“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她将陆酒酒往前推了推,对徐阳说:“这是和你光屁股一起长大的铁子,什么都替你想,替你考虑,替你扛的傻逼!”
陆酒酒:“???”
被提着衣领歪着脑袋的人只能斜视着给了左岚一个眼色,暗示她,最后那个称呼可以不用这么直白的姐姐!
可惜左岚已经被愤怒冲昏头脑,完全接收不到信号,还拉着她义愤填膺地质问徐阳:“酒酒向来怎么对你的,可你当年和田诗是怎么连手整她的?一个是什么都能包容你的发小儿,一个是和你恋爱没几天的绿茶婊,你他妈真就见色忘友,对最信任你的人下死手,你他妈良心真的一点都不会痛吗?”
“左岚,别说了!”
左岚袖口忽然被人轻轻扯了扯,她侧眸过来,发现手里那个不争气的已经红了眼眶。
泫然欲泣,委屈巴巴的样子,让她心里也跟着像是被什么揉了一把,酸溜溜的疼。
“也就酒酒好欺负,任你折腾,要我早八百年就把你废了!”她无奈叹了口气:“她的心都被你伤出老茧了,你怎么还能腆着脸过来给田诗当说客?”
徐阳沉默不语,眼里也是蓄满了泪,低着头细细哽咽,想说些什么,却早已无从说起。
其实,他的后悔与愧疚,从四年前的那天开始,就从未消退过。
她说:“徐阳,人心都是肉长的,再软,戳一戳也是会疼的!”
…
任平生今天上午虽然没有排手术,可比往常也清闲不了多少。
早上交班查完房,又挨个着重检查了一下昨天做完手术的病患情况,该量体温量体温,该测血压测血压,该换药换药。
途中,又遇到昨天闹事的那一家子,小伙子意识清醒,就是虚汗出得厉害,断断续续地痛苦申吟,止痛针镇痛泵的效果也不是完全消除痛感,术后疼痛在所难免。
但好歹生命体征各项都很正常,伤口目前暂无感染迹象,继续观察,输液消炎抗感染。
任平生给伤口换完药,处理完毕准备出去,小伙子的父亲再一次一声不吭像尊门神似的突然拦在他前面。
他防备警觉地向后退了一步,旁边的护士小丁也跟着退了一步,怯怯问了句:“你又要干嘛?”
“道歉信写过又反悔了?”任平生随手将小丁扒拉到身后,凛冽犀利的眼神盯着那男人。
其实他身高腿长力气大,真打起来完全不会吃亏,奈何身份摆在这儿,又是在医院里,这才有了昨天的忍让。
可脾气再好也经不住一再的挑衅啊,更何况他本身就是个脾气不好的,于是当下脑袋一热,把手里的平板笔记板都扔给身后的小丁,然后唰唰唰开始解开白大褂的扣子准备干一架。
“任医生,您误会了!”
涨红着脸的男人终于开口,满面的羞愧赧然,在任平生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深深一个九十度鞠躬,恳切铿锵的道:“任医生,昨天是我混蛋,我在这里给您道歉,对不起,还有谢谢您,那么千辛万苦拼尽全力的救我儿子!”
扣子解到一半,他缓缓停住,凶神恶煞的打架姿势都摆好了,结果人家是来道歉的,也是蛮尴尬。
气弱地咳了咳,他又默默地把已经解开的扣子扣回去,不以为意道:“过去的事就算了,不过以后凡事先冷静冷静,别动不动使用暴力就行。”说完准备要走,又顿住,加了一句:“呃……没事多笑笑!”别道个歉搞得要吃人似的。
小插曲过后,出了病房,直到走到走廊外面,小丁才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小声道:“刚才真的吓死我了,还以为你们真要打起来呢。”
任平生无声地笑了笑,也颇觉得自己方才有些冲动。
如果真打起来,虽不知道最后是怎样一个结果,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医院一定会给他相对的处分,甚至真有可能像自己跟陆酒酒说的那样,前程什么的都搭进去。
他摇摇头,幸好那人不是来找他干仗的。
和小丁两人继续往前走,正往陆酒酒病房的方向。
陆酒酒的伤情基本稳定,目前来看恢复情况也很不错,他微微叹了口气,可以通知她办理出院了。
结果,人还没走近,就听见里面那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声嘶吼——
“滚!”
他和小丁同时顿住脚步,面面相觑一眼,小丁肯定道:“里面在吵架。”
他也这么认为,但那声音明显不是陆酒酒的,他不由蹙了下眉,将手里的东西交给小丁:“我去看看,你先回。”
“啊?”小丁的八卦之魂刚燃烧起来就被浇灭,不情不愿地接过他的东西,遗憾失落地“哦”了一声,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打发了小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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