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余晖撒进这片方圆不过二三十丈的林间空地,光芒柔和。
叶天躺在地上仰望天空,好一会儿后,终是爬了起来,从怀中掏了一阵,掏出一粒丹药服下,又走过去拾起弯刀。
他遗憾的叹息一声:“你知道的,我一直很想交你这个朋友。”
邱如白有些惊讶:“你似乎并不意外?”
叶天摇摇头:“事情这么顺利,我怎能不留个心眼。”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装作没有察觉?”
“因为我以为你不会在这个时候动手。”
“确实,我本不该在这个时候动手。”邱如白点点头,又道:“不过反正是要杀你,现在倒也省事。”
“你是谁?”屠彰武支起半身,茫然问道。
邱如白转头看了他一眼,旋即又回过头去不理他。
叶天笑道:“孤星入命近者亡,你说他是谁?”
“你是邱如白?”
“怎么?你们不认识?”
邱如白淡然道:“对于一开始就注定要灭口的棋子,何需多此一举。”
屠彰武骇然失色:“什么意思?谁派你来的?”
“你觉得呢?”
“不可能,你休想骗我!”
“有什么不可能呢?”叶天叹道:“无论是杀许亮或者杀我,邱如白一个人就足够了。但是为什么还要找你们出手那么麻烦?故布疑阵之外,自然是为了保密,你想不明白吗?”
邱如白接道:“只有死人,才不会让这事外传。”
“啧啧,而且连三千两都省了,真是好算计。”叶天紧了紧手指,缓缓靠近屠彰武:“还能不能动?能的话,或许我们最好先暂时合作。”
“你还想挣扎?何必呢?等我给你一个痛快,岂不是更好?”邱如白说。
“我不想死啊!尤其连主使这一切的人是谁我都不知道,这么个死法,也太不明不白了。要不你告诉我?”
“恐怕你得带着这个疑问投胎了。”
“那真是太遗憾了。”叶天踢了踢屠彰武:“你能告诉我?”
屠彰武冷笑道:“你们不用合伙诈我。我从来没有听说过邱如白也是自己人。”
“真死心眼。”叶天无奈道:“看来我唯有自己拼上一拼了。”
邱如白抬起夹着飞刀的手:“不急,等我先解决掉他再解决你,好让你多休息会儿。”
他语气平静不生波澜,就像接下来要做的只是一件很寻常的事那般。随后手指一收一抖,奇形飞刀脱手射出,在夕阳下犹如虬曲电光,直奔屠彰武喉头而去。
屠彰武浑身发冷,不料叶天看准飞刀走势,挥动手中弯刀,一把将飞刀格开。
“哦?”邱如白伸手将飞刀接住,不解问道:“为何要救他?”
“多一个人,保命的希望就多一分。”叶天微微侧头,没好气的骂道:“如果你想死就咬舌自尽,如果不想,你他妈就给我站起来拼命!别要我保护你!”
邱如白沉声说道:“即使他和你联手,也改变不了结果。不过免得给我添麻烦,我还是先杀了你好了。”
话刚说完,飞刀便激射而出。
叶天运息双目,紧盯踪迹无定的银光,在及至身前之时,他果断一刀砍落。
这一次不光砍中飞刀,更直接把飞刀砍得坠在地上,无法飞回邱如白手里。
“眼力不错,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接连破解我两招。如果不能,你是要救他还是自救?”邱如白又从腰间取下飞刀,两道带着“嗖嗖”声响的寒光一先一后分击叶天和屠彰武。
两柄飞刀不是受伤状态的叶天可以应付的,当然得选择自救。他挑开射向自己那柄,眼见另外一柄已经绕过身边朝屠彰武旋去,屠彰武仍是呆呆的没有动作,不由极为失望。
却是在飞刀近身的瞬间,屠彰武猛的回神,倒地再仰起,闪过这致命一击。他摸了摸喉咙,皮肤被划了一道口子,若是再慢上半拍,必死无疑。
他真的要杀我!
“我和你无冤无仇,到底是谁派你来的?”屠彰武怒问。
邱如白一手夹住两柄独门飞刀,慢条斯理的反问道:“你说呢?”
“不可能!他是我师兄,不可能会杀我!”
“知悉你身份的人你觉得还有谁?”
“可是,为什么?他为什么要杀我?你在说谎,我不相信!”
“我没有义务让你相信。”
“不会的,不会的……”
邱如白摇头不语,见叶天不动声色弓起身子,仿佛蓄势待发的恶狼,手中两柄飞刀一并射向叶天。
看着叶天挑撩挥扫,两道寒光始终在他周遭盘旋不息,险象环生,屠彰武咬咬牙,忽的爬起,朝其中一柄飞刀扑去。
“太迟了。”
屠彰武不遗余力,在十数息内击落一柄,却听到叶天充满苦涩的说了这三个字。
只见叶天低下头捂住胸口,指缝间露出飞刀一端,还有大片血迹浸染白衣。
他慢慢坐下,直至躺平,怔怔望着天空,最后闭上眼睛。
“怎么会……”屠彰武彻底慌了。
“就剩下你和你那个同伴了。”
“他为什么要杀我?你告诉我!”
邱如白仍旧不答,只是又取出两把独门暗器。
屠彰武强作镇静:“邱如白,你杀了我,我师兄不会放过你的!”
“其实我倒是很好奇,你当他是师兄,他有没有当你是师弟?或者说,他还当不当你是师弟?”
“你说什么?”屠彰武脸色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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