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一根剔干净了刺,这才给了谢缁椹。
谢缁椹吃了一口鱼,点点头:“是城东那家做的味道,这个小二倒是没敢糊弄。”他说完看向还没吃鱼的叶合,吓了一跳。
立即骂乔小凝:“蠢奴才,吃鱼之前不知道先问一句叶公子么!”
乔小凝一愣,赶忙认错:“抱歉,叶公子,是我糊涂了。”中华传统,饭桌上的确有让鱼的习俗,大多会让宾客吃第一口鱼。
在现代这种习俗已经渐渐消失,古代,却将这种事情看得极重。
叶合性子平和,没有谢缁椹那么大的反应,反倒替她解围:“今日我与谢兄有幸相聚清风楼饮茶谈笑,既是如此,不在谢府也不在叶府,便不必有这么多礼数与规矩,随性便好。”
“且我瞧你家小厮对食物入口顺序颇有研究,便想跟着学习一二,谢兄不必烦扰,享受美食即可。”
谢缁椹本也不是个真计较细致的人,闻言便也脱了那身拘束,放下心吃了起来。
三人用完了饭,又吃了几壶茶,天色便已经染上了点昏黄的颜色。
京城的街上立马热闹起来。
河堤两侧的门户高高挂起灯笼,映得一片红彤彤,宽阔的桥面下缓缓划出一条船来,被人拿蒿子撑着,一点一点荡开碧波,缓缓向前滑行。
偶尔传来两声歌女的清唱,伴着隐隐约约的琵琶声,咿咿呀呀的调子和着吴侬软语,一声一声钻进人的心里。
这种天气,京城的游人已经多了起来,喜爱吟诗作对的书生多聚集此地,伴着歌声和美人,寻找创作灵感。
当三人走到一处门庭若市的高楼前时,叶合望着门外站着的衣衫不整的姑娘,听着那一声声娇滴滴的埋怨。
他伸手拦住谢缁椹,宽大的衣袖在空中划出一道好看的弧度,“谢兄要带在下来的地方便是醉花楼?”
谢缁椹眼睛还瞧着醉花楼的门口,里面带着三分光点,憋了一个半月的喜色和兴奋在看到这家熟悉的高楼时,根本掩饰不住,他点头肯定,“自然是此处!”
他说完又觉不妥,转头望着身旁气度不凡的叶合,瞧着对方浅浅皱起的眉头,解释:“叶兄别误会。”
说话间一个游走的画舫从水上飘过,宽大的江面映出上面复式楼层上的大红顶笼,船内一扇扇窗子洞开,露出里面吃茶用饭听曲的画面。
一声声清澈的琵琶和着曲声从窗子里飘荡出来,包裹住岸边踯躅在原地的三个人影。
谢缁椹还没来得及解释,船上便突然站起一个人影,凑到窗前大叫一声:“谢兄!真的是你?!”
谢缁椹一愣,转头看向那只行走的画舫,看到熟悉的人影,急忙摆手:“苏兄!柳兄!顾兄!原来你们都在画舫呆着,我说去清风楼怎么没等到你们!”
隔着江面,画舫上的人和岸边的人互相喊话:
“一个多月不见,你终于被放行了?”
“是啊,今日出来我便过来醉花楼了,想着在这边应该能见到你们,可不就巧了!你们快下来吧!”
“好,等着谢兄,我们马上叫船家靠岸!”
那边忙着去停船靠岸,这边谢缁椹脸上这带着满满的激动与欢快,他唇边带着笑意,望向叶合:“他们都是我之前结交的好友,今日真是个好时机,正好可以将叶兄介绍给他们!”
叶合抿唇:“有劳谢兄。”
谢缁椹摆手示意不必刻意,趁着那群人还没来,继续跟他解释刚刚没来得及说完的话:“叶兄别看这醉花楼是个淫.秽场所,但其实里面别有洞天,不是说它就不做那档子事了,也做,但是没那么混乱不堪。”
“这里面最著名的一个景就是舞琴,跳舞的全是醉花楼里面模样身材绝好的仙子,抚琴的则是一位清倌。”
“一般来讲,能在醉花楼当抚琴的清倌,都得经过重重选拔,是极其出众的一些仙子,不论是那个方面都要比陪客的仙子出色……”
叶合温声打断他,询问:“就是传说中的花魁?”
谢缁椹忙摆手:“不是!不是花魁!花魁都是陪客的,绾绾仙子从不陪客,他们只抚琴唱曲……尤妈妈将她当成摇钱树,将她保护的极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闪失,就算是买她通宵也只能隔着帘子抚琴、谈话……”
叶合再次温声打断他:“绾绾仙子是谢兄的心上人?”
谢缁椹刚认识他就被直直问了心事,就像是被噎住了一般猛地止住了话头,须臾,他脸上带了点红晕,轻轻点了下头:“……是,我来这儿就是为了见她。”
叶合点点头,这下了悟了,又跟他鞠躬道歉:“刚刚在下无意间冒犯了谢兄的心上人,实在惭愧。”
谢缁椹摇摇头:“无碍,不知者无罪嘛。”他说完看向那边已经停靠的画舫,对他们挥手:“苏兄柳兄顾兄!月余不见,别来无恙啊!”
那边的几位翩翩公子走过来,一人一把折扇拿在手中,身着华服、腰带环佩,头上束发,他们闻言对谢缁椹作揖:“谢兄也别来无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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