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罢了,真摆在明面上撕开来说, 谁也不知如何应对。
为了一个女人, 睿亲王公然和皇上叫板,言语间暗讽明嘲,当真是一出大戏。
皇帝被气得头昏脑涨,颤着手隔空点德昭,“好,很好,你当真是出息了。”
德昭不依不饶, “请皇上给个说法。”
皇帝:“你要什么说法,朕纳个妃子难道还要取得你的同意?”
德昭提高声调, “当然不需要,可是你要纳的人,她可曾同意!”
皇帝本来不准备与他纠缠下去,猛地听到这一句,忽地有种不甘示弱的愤怒,“你怎知她不愿意!朕说她愿意,她就是愿意!”
德昭仰天大笑,“你果然心虚。”
皇帝大吼:“来人,把他给朕拖下去!”
德昭从袖袍里掏出一柄剑,哐当一声丢在脚下,道:“四叔,如果你一意孤行非要纳她,就先踩着我的尸体过去。”
皇帝:“拖下去!打入天牢”
——
昏暗的地牢,德昭丝毫不曾后悔。
时至黄昏,皇帝前来探监。
他背对着,不愿搭理。
皇帝深沉无奈的声音响起:“何苦逼朕。”
德昭听出他语气里有一丝愧疚,大概是因为将他打入天牢的行为,所以这会子才来探他。
德昭犟嘴道:“这个地方,我待了数年,如今倒有种故地重游的滋味。”
当年的事,他替谁挡的罪,为了巩固太子地位,年少的他承担了所有的责任。
这一点,皇帝很清楚,德昭也很明白。
皇帝果然更加内疚,他命人将德昭放出来,德昭待在牢里不动,他申明:“反正出去了也得重新进来,四叔何必多此一举。”
皇帝皱眉:“你不任性,朕如何会关你!”
德昭:“你要娶我的女人,我如何不任性!”
皇帝内心有愧。
他是个希望事情能两全的人,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不做出抉择。
皇帝沉声道:“德昭,朕本打算立你做太子。”
德昭一愣。
皇帝:“今天的事朕不追究,从今往后你莫再胡闹。”
德昭不服气,“四叔,你是要用太子之位换幼清?”
皇帝:“就算没有幼清,朕也早有此意。”
地牢里光线昏暗,德昭站起来,打量眼前这个他视若父兄的男人。
他自认为他们之间有着牢不可破的情谊。为一声“阿昭”,他义不容辞地背下当年宋府灭门惨案的凶手之名,为了一声“阿昭”,他披肩戴甲厮杀战场,出生入死,无怨无悔,只为四叔的太平天下。
只要四叔愿意,他可以为他去死。
但是,现在出现了另一个他可以为之去死的女人,在这个女人面前,即使是四叔,也不能逾越雷池。
四叔是他的天,幼清是他的命。
德昭眼神坚定,盯着皇帝,不卑不亢地说:“我不要你的太子之位,你将她还给我。”
皇帝青筋暴起:“赵德昭!”
德昭重新坐回深黑的角落。
牢里一方小小的窗,蓬松的红霞藏着即将爆发的黑夜,绯红的宫墙上薄薄一层白雪,落单的大雁嗷嗷思念着同伴。
幼清捧着茶盅到凝嫔宫中。
屏退所有人之后,凝嫔拉住幼清,忧思重重地问:“今日前朝的事,可曾听说了?”
幼清并不知道个中缘故。皇帝有意隐瞒,夏公公交待下去,故无人敢与她提及半分。
凝嫔一五一十地将早朝时德昭与皇帝互怼的事告知她。
幼清僵住,久久未能回神。
半晌,她问:“他现在还在牢中?”
凝嫔知道她问的是谁,点点头,“听说皇上要放他出去,他自己不肯走。”
幼清又气又恼,半天想不出什么说辞,呢喃:“他真是可笑,我愿不愿意做妃子,和他有何关系!”
凝嫔神情一敛,问:“妹妹,我认真问你一句,你是否真心想要入宫为妃?”
幼清从未和人说过内心苦恼,不敢说也找不到合适的人倾诉。如今有了凝嫔,她总算能够找人商量主意。
“皇上说,只要我愿意,我可以要求任何事。”
凝嫔皱眉,“你是想趁此机会,求皇上重审当年的事吧?”
幼清点点头,“按祖制,先帝盖棺定论之案不可翻,否则便是大逆不道,但不管怎样,我总得试试。”
凝嫔叹道:“傻妹妹,你这是要赌上自己一生的幸福啊。”
幼清并不以为然:“我这一生,早就没了幸福,若能换得宋家一个公道,别说从此囚禁在这深宫,就是让我死,我也心甘情愿。”
她伏在凝嫔怀里,小声抽泣:“我早该想起来的,偏偏如今才想起自己是谁,我对不起爹娘,对不起宋府上下。”
凝嫔爱怜地轻抚她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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