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友亮师傅在小六子的引领之下匆匆来到右河南岸,捞尸队搭起来的一个简易临时草棚。
因为捞尸队往往需要在右河里打捞落水者,有时候溺水者并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而这样的时候捞尸队往往一干就是几个时辰,需要有个地方可以给他们做简单的修整,河岸上空空荡荡,总不能让他们在河岸上四脚朝天的躺着吧。
于是乎,捞尸队就弄出了这么一个简易草棚,为的就是可以随时随地进行修整。
可是现在,右河南岸再次搭起来了一个这样的简易草棚,不过这一次草棚外面却围了一圈巡捕房的巡捕,每一个巡捕腰间都挎着手枪,荷枪实弹,俨然一副大敌当前的样子。
周围的老百姓虽然有看热闹的心,但是一看到巡捕凶神恶煞的表情和腰间挎着的手枪,顿时不敢上前,毕竟看热闹也不能不要命不是?
陈友亮师傅在小六子的带领之下来到草棚,但是小六子看到草棚外面围着的巡捕房的巡捕,怔了一下,似乎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然后,小六子就看到草棚外面蹲着的几个捞尸队的熟人。
“老王!”小六子带着陈友亮师傅绕过巡捕房的巡捕,来到那些捞尸队的人身旁,对前文书中说到过的那个捞尸队的老王问了几句话,“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老王跟一干捞尸队的熟面孔蹲在不远的位置,大口大口的抽着烟,脚下的布鞋沾满了湿漉漉的泥土,一看就知道这是刚从河滩里上来。
老王一看是小六子,再看小六子身后的陈师傅,恨铁不成钢一般的叹了口气,然后将手中的烟头扔到地上,拿脚捻灭:“六子,你可算是来了,巡捕房的巡捕掺和了这件事儿,恐怕这是又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说着,老王两手一拍,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小六子一听当时就有些着急,转过头看了一眼陈友亮师傅,然后继续问道:“那我师父呢?”
“嗨呀,伍师傅跟蔡巡捕在里面叨叨呢,看样子应该一会儿就出来了。”说着,老王还叹了一口气,低头看着地上的尘土,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
陈友亮师傅在一旁听也是听明白了,看样子他们捞尸队应该是在右河里又挖出了一具尸体,不过这一次似乎比较严重,连巡捕房这种不愿意与这种无名之尸打交道的地方也都介入了进来。
而且,陈师傅听老王的意思,这蔡巡捕似乎打算直接将这件事儿压下来,不打算查下去,虽然之前也是这么干的,但是看今天的阵仗,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具体的情况还是要进去看一下的。
陈友亮师傅转过身,朝着草棚那边走去,小六子发现了陈友亮师傅的动作,不由得拦了一下:“陈师傅,你这是……”
“我去看一下。”陈友亮师傅头也没回,朝着草棚的方向走了过去。
不知道为何,陈师傅总感觉自己的右肩隐隐作痛,似乎是拿红手印在不住地拿捏,催促着陈师傅去提它伸冤一般。
这要是赶上平常,陈师傅或许就直接撒手不管了,因为早年间有这么句话,民不与官斗,巡捕是官,殓骨人就算是有巡捕房的编制那也是民,跟巡捕房的人产生冲突,绝对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可是,不知怎的,陈师傅心里总有一种莫名的预感,感觉似乎这次的事情和自己肩膀上的红手印有着直接的关系,就冲这一点,陈师傅非去看一眼不可。
但是,当陈师傅走到草棚前的时候,却被两个巡捕给拦住了。
陈师傅跟这两个巡捕是老相识,其中一个还是陈师傅的老乡。
“迅哥、小陈,麻烦行个方便,我有事要找蔡巡捕。”陈师傅走到那两个巡捕面前,对两个巡捕抱拳说道。
“陈师傅,我们蔡头儿有命令,今天谁都不能进去,你也多担待,兄弟当差也不容易,别难为兄弟。”被陈师傅称为迅哥的那个巡捕面露难色,他就是陈师傅的老乡,年纪少长,比陈师傅早些出来打拼,在巡捕房也算是排的上号的老资格。
迅哥看样子也有四十多岁了,这个年纪还没有讨上媳妇,跟他在巡捕房干了这么多年还没有得到任何的升迁有关,在那个时代,安心做事的老实人总是会受欺负。
而年轻的小陈则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挡在陈师傅的面前,挡住了陈师傅的去路,态度很明确。
陈师傅抿了抿嘴唇,对迅哥说道:“这件事生死攸关,无论如何我一定要见蔡巡捕,你们若是不许,那我也不难为你们了。”说着,陈师傅抬脚就往里面走,俨然一副硬闯关卡的意思。
看到陈友亮师傅这样强行往里面闯,迅哥当即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将手按在了腰间的手枪套子上。
而迅哥身旁的小陈一看迅哥摆出一副拔枪的举动,一时紧张,竟然直接拔出了枪。
只听一声熟悉的拉栓上膛的声音,小陈手中的枪竟然已经指到了陈师傅的脑袋上。
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近在咫尺的陈友亮,这一瞬间,整个空间的时间好像都凝固了一般,陈友亮用他那唯一的右眼看着那好似深渊一般的枪口,似乎那深渊随时都有可能窜出一条可以要了他性命的火龙。
眼前这个情况迅哥也没想到,迅哥原本只是想摆出一副拔枪的样子吓唬吓唬陈师傅,却不想身旁这个愣头青竟然一时紧张将枪拔了出来。
要知道,在那个时候,巡捕随便拔枪可是一件说大可大说小可小的事儿,这要是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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