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翰庭摸着手背被拍的地方,见她袖口下滑,露出腕子上嫣红的手串,衬得皮肤白皙莹润,更是心痒难耐。
他又涎着脸凑上去,“好姐姐,我若是能有造化,化作香粉、胭脂,敷在你的脸上,就是化了灰都乐意。”
他见念巧没有躲开,手便不规矩地爬上她的腕子,摩挲着手串,低声道:“要不就化作这串珠子,能待在姐姐的腕子上,定是修了几辈子才能有的福气。”
“大爷今个儿嘴里是吃了蜜还是抹了油?”
念巧一个眼风飞过去,眼角眉梢那股子风情,可不是安翰庭屋里那些黄毛丫头能够比拟的。
安翰庭被看得身子都酥了大半,整个人凑过去,伸手想要再多讨些便宜。
许是这边响动大了些,正房廊下出来个小丫头,扬声道:“那边墙下说话的是谁?”
二人闻言急忙正色敛裾,念巧拉着安翰庭叮嘱几句,然后二人一前一后地进屋。
念巧在外间沉了沉心,这才进暖阁里回禀。
“今日学里散得早,大爷过来瞧您,跟奴婢在花墙那边遇见,便问太太这几日的身子可好些了,有没有请大夫来诊脉。”
“亏得他孝顺,今日外头冷飕飕的,你们还说了大半天话,也不知道赶紧进来暖暖身子。”
徐氏听说是大儿子进来,顿时来了精神,坐直身子招呼人进来。
安翰庭入内行了个礼,直接偏身坐到榻边,朝徐氏略一打量。
“娘,我瞧着您面色红润,精气神儿也极好,身子定然没有大碍的。”他笑着讨好道。
“我也说没事,都是下头的人太过担心。”徐氏听儿子这样说,心里格外暖和熨帖。
安翰庭又道:“听念巧姐姐说您还总是困倦,这也不能轻视,请大夫来瞧瞧还是要的,不然儿子心里惦记。”
“到底是大了,知道心疼娘了。“她伸手拉着儿子,越看越觉得高兴。
“最近书读得如何?过些天你祖父就要回来,定要考校你的学问本领,所以你这几日可要好生用功。”
一听徐氏提到读书,安翰庭顿时没了精神,胡乱应对几句,就想要告辞了出去。
徐氏拉着儿子的手留道:“晌午在这儿吃了再回去。”
安翰庭好容易得闲,哪里肯在里头多待,忙推脱道:“学里有个同窗生辰,今个儿说好了出去吃酒,儿子已经应了,不好再辞。”
“你如今也不小了,多出去交际走动也是好的。”徐氏知道他学里大多是官家子弟,所以也没拦着,反倒心里高兴。
“别像你爹那样,半点儿都不会与人来往,做了那么个芝麻大小的官儿,多少年了都不挪动挪动。”
安翰庭知道徐氏一抱怨起来就没完没了,忙推说怕误酒宴,起身要走。
他转身背对徐氏的时候,眼带笑意地朝念巧勾了一眼。
念巧神色不动,走到落地罩边伸手挑起帘幔,轻声道:“大爷慢走,少吃些酒,免得太太担心。”
“出门让小厮们好生跟着伺候,多带件儿衣裳预备着,吃了热酒出来吹风容易着凉。”念巧细心地叮嘱着,“银钱也备着些,万一有个什么花销,别让人觉得咱家小气。”
徐氏闻言点头赞许道:“念巧说得极是,到底还是她细心,槅子上还摆着做衣裳剩下的十几两银子,你直接拿了去吧!”
“母亲教出来的人,哪里会有不好的。”安翰庭得了银钱越发高兴,打心里觉得念巧对自己好。
他把银子揣进怀里,冲徐氏陪着笑脸说:“我身边却都没个这样知冷知热的伶俐人儿,有心找您讨人,却又怕您离开念巧姐姐也不趁手。”
“你身边丫头婆子都快住了一院子,还缺了人不成。”徐氏斜了儿子一眼,笑嗔道,“得空再挑两个好的给你,少惦记我身边的人。”
念巧见安翰庭还想开口,忙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再多说,挑起帘子送他出去。
趁四下无人,念巧从腕子上褪下红珊瑚手串,塞在他手心儿里,轻声道:“大爷若是真心疼我,这话以后千万莫要再提。”
安翰庭攥住还带着体温的手串,放在鼻端嗅嗅上面若有若无的香气,好生揣进怀里道:“那我得空多来看姐姐。”
念巧看着安翰庭离开,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心里一片迷茫。
这是在做什么?她自己也并不清楚。
以往她只想着如何做对徐氏好,也许,今后该多想想,如何做对自己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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