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伊双脚一点,身体跃起,穿梭在竹林之间。这几年,因为总跟着二哥闯祸,轻功倒是长进了不少。其实,她不是不懂,也隐约猜到了几分,让她学习吹叶子,大概和双生桥有关。
布伊唇角扬起,这些年,布若娘亲把我丢给二哥跟着那个不靠谱的师父,在世间历练,早就受够了人间百苦,也练出了过人的轻功。
她落到双生桥边,抚了抚那冰凉的桥身。它究竟有什么秘密,要布若不惜牺牲她的修为,也要拼死设下封印?
我,为何是它的守护者?布伊锁眉,原来,她身上有这么多秘密自己还没发现么?
布伊屏住呼吸,这林子里,好像还有其他人。她慢慢的往前走,只见前面湿凉的地上,有一个身披白裘的男人,脸色苍白如纸,发丝凌乱,呼吸轻浅。若不及时施救,怕活不了多久。
布伊扫了他一眼,即使奄奄一息的样子,却还掩不住那一身贵气。
能寻到这里,怕是不简单。
她轻叹一声,算这人走运,这些年来她随着那个老头倒也学了不浅的医术。她探了探他的脉搏,还好,脉象倒是稳定。
“汪!”不远处,传来安安的叫声。竹槿来了。她讶异地看着那头。他走过来,用枝条敲着布伊的头:“练习了吗,跑到这做甚?”布伊干干一笑:“嘿嘿,我是闲着无聊,到处走走。这不,走着走着,就到这来了。对了,竹槿,这个男的重伤在身,要不要救他?”竹槿扫了他一眼,忽而跃上两生桥,一直走到两生桥的内部艾可也无暇管他,她掏出一个药丸,逼着男人吞了下去。布伊满脸肉疼的表情,这丸子,她家老头子就给了她和二哥三颗,如今,倒便宜了这男人了。
约莫三刻钟后,布伊听到他的呼吸渐渐沉了下来。她扯下嘴里的狗尾巴草,醒了?布伊走到他身边,挑了挑眉头,拿着尾巴草在他鼻间晃来晃去。见他的鼻翼颤了颤,布伊白了一眼,这人,醒了就醒了,还装睡。“仁兄,醒了就起来吧,地上凉。”布伊环抱双手,靠在树边。男人睁开眼,锐利的眼神直逼布伊。
她晃了晃尾巴草:“兄弟,我好歹是给你的救命恩人,你不报答我,也不要用这副表情看着我吧。”可惜了药丸了。
他神色缓了缓:“在下云溱,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布伊挑眉,起步跃到他身前:“不谢不谢,但是你得给我一些桃树和梨树种子作为报答。”云溱微微讶异,对她的要求感到不可理解。他皱了皱眉:“这...行,姑娘稍等,我去山下取些种子给你。”便飞身离开。
布伊只好又坐了下来。地都还没捂热,竹槿就一脸肃容的走了出来。平常素雅的他,现在却浑身散发着凌厉的气息。他薄唇紧抿,风眸敛滟:“结界受损,守护器物被盗。”他顿了顿,狭长的眸子闪过一丝厉色:“而且,少了五个人的念!”布伊想到被她救起的云溱,会不会是他....
许久,云溱才来。他揣着满满一大包的种子,准备送给布伊。可哪想,早已不见那个狡黠的身影。清风拂过,繁叶飘零,他的衣袂飘扬,露出别在腰间的一块上好羊脂软玉来,上面精心雕刻的云王二字,显露的分明。
回去罢。他轻叹一声。将他辛苦从农家讨来的种子,放在了她救他的地方。有缘自会相见。
叶竹殿中,布伊叼着狗尾巴草,挑眉看着愁眉紧锁的竹槿:“这个时候,你得告诉我事实了啊。”他从书柜里取出一本折子,默言不语,递给了她。
折子外是晦涩难懂的文字。布伊也懒得去分辨那是什么意思。直接翻开册子。
竹槿见她神情莫测。怎么!难道她也?他眸色一厉,屋子里的气氛兀地沉重了。
布伊半晌将册子丢给他,嗤的冷笑一声:“喂,你带我来这就是来看这空白折子的?”
语气波澜不惊,而她的眼底,却含着几分愠怒。
竹槿脸色蓦的惨白:“不是的,阿伊,我没想到你也看不到这上面写了什么。”
我也?布伊心中越发疑惑,究竟为什么布若娘亲把我送到这来,又为何她跟双生桥有牵扯?
他低叹一声,招她坐到他旁边来:“这事好生复杂,一时也解释不清,我也只得大概跟你说一下。”
布伊点头,做出洗耳恭听状。
燕国境内,一驾墨黑色马车正在飞快的赶着路。淡金纹理的流苏旁边,一个小巧的铃铛不时的晃动,发出清脆的叮当声音。
在燕国,只有达官贵人的马车,才由四匹马拉车。而那精巧铃铛上映证般的刻着云王府三字。
“啪”的一声,帘子内发出巨大声响。几封加急密信被扔在毯子上,一个小厮装扮的人在一旁瑟瑟发抖,连忙跪在地上,磕头不止。
他的前面,是镶着金纹的蓝色锦袍,再往上看,是一张英气刚正的脸庞,此时怒容难掩。
云溱冷哼一声:“这就是你办事的效率?这么多天你居然才打听到三哥要动手了?”
那人衣服下的拳头紧紧握了握,垂下的眼眸闪过狠毒的光,嗓音却是颤抖恐惧不已:“是奴才办事不力,还请王责罚。”
云溱挥了挥手,暗卫便把他拉出去了。
云溱若有所思地盯着拖走的小厮,最终叹了一口气,养神去了。到了京城,还有更麻烦的事等着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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