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冠华的折扇,不着痕迹地侧身护住临画,浅笑着解释道:“出了些变故,渊灵相改换且失忆了,所以并不记得阁下,实在抱歉。不知之前阁下与渊是何关系?”
短短刹那间,姚冠华的神情从惊愕转到了眼眶微红,再开口时,声线竟有一丝颤抖:“……我们是至交好友。”
“这里不便多说,在下……我先请兰君和你的这位同伴坐下谈吧。”他拉着兰渊玉坐到茶棚下,转头高声招呼老板道:“老板!有酒吗?”
“酒当然是有!我无渊的‘故人倾’,只怕你们这些细皮嫩肉的人间小白脸受不住这烈!”
围观的妖魔鬼怪哄笑起来,兰渊玉微皱眉道:“渊不便饮酒……”
姚冠华却摇摇头,继续高声道:“上一碗来,再烈都无妨!”
酒很快就到了,只不过不是一碗,而是头大的一坛。却见姚冠华接过酒坛,在一众嬉笑的视线中对兰渊玉直直地跪下了!
“姚冠华在此谢过救命恩人。苟活四十年,今终得见性命至交。”他平举着酒坛,低头大拜而下,朗声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一跪一饮,谢苍天使华得以相见故人。”
周遭围观者沉默了一瞬。
在各色意味的打量中,姚冠华直起上身,竟直接仰头就着那一整坛故人倾喝了起来。浓烈的酒气顿时止不住地外溢。
临画:“……”卧槽!
兰渊玉从他跪下开始就震惊地站了起来,听完他一整句话都不知该说什么,只好保持沉默。
一整坛酒下肚,故人倾的酒香已经灌满了整个茶棚。
“华君……”那一直沉默不语的黑纱女修小步快走了过去,声音也是细细弱弱的。
故人倾果真烈性极大,姚冠华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双眼通红,摇头结巴道:“无、无事……嗝!莲……小莲扶、扶下我!……”
小莲便轻轻扶住他的左臂,整个人却还是羞怯般躲在他的身后。
“兰君,你、你不记得我了也没事,我讲……讲给你……”无渊域的酒大概是真的古怪,姚冠华脸不红,倒是隐隐有发紫的趋势,一句话没说完就一头栽倒在桌子上,“咚”地一声碰翻了茶碗。
临画无言地看着那碗在地上自行跳了几下,又跳回桌子上把自己端端正正地摆好,扭头去看兰渊玉。他叹了口气,也无言了几秒。
然后对老板道:“可有解酒草?”
“没有!”粗犷的声音立刻答道。
于是兰渊玉又无言地盯了姚冠华几秒,道:“还是不记得。”
在过程中,小莲一直坐在姚冠华身边,黑纱下的目光一直看他,然后又移开,想靠近却又不敢的样子。
听到兰渊玉的话,她忽然小声道:“那个……”
临画和兰渊玉顿时把目光转向了她。小莲头低得更低了,声音几乎听不到:“姚公子与小莲说过你。小莲可以代公子讲给你听。”
她虽是声音低,逻辑却比阿朔清晰得多。细细轻轻的声音,有些沙哑。
“你二人是怎样相识的,公子并未多说。他只说,兰君曾有段时间流浪人间,衣着也甚是破旧。被公子和公子的姐姐收留了一段时日,这才有了交集。这段时日具体时间多长,小莲并不清楚。
“后来公子长到十六,姐姐说男儿应有志四方,便让他和兰公子结伴出门游历。
“再后来,兰公子选择了去无渊域闭关修炼,而我家公子留在人界交游历练。”
“但在四十年前,公子也去了无渊域。他有件急事要告诉兰君……”
*
“兰君!”
寂静的石窟里,忽然爆发出一阵呼喊。
在最里头的石窟中,光线幽暗,只有上方的一线天光。
一个白衣人正端坐于整个石窟的最中央,双眼微闭。微淡的光线自上而下打在他的脸上,在他身侧那柄长剑上镀上一层银芒,让他犹如一尊岑寂了百年的神祗石像,连那鸦黑的长睫都不曾眨动。
整个空间内只有水滴落地的滴答声。
岑寂被打破了。
“我听到,我听到他们有人要来抓你!我看到了他们写在纸上的‘兰渊玉’三个字,我就赶过来了!”石甬道里匆匆闯进一个青衣人,气喘吁吁,显然万分焦急。
就像一池平静了千年的潭水忽然泛起涟漪,白衣人的眼睫忽然颤抖了一下,缓缓睁开。如神祗的石像刹那间鲜活起来。
那双眼眸,竟是黄金般的颜色。
姚冠华奔到他面前,道:“兰渊玉,他们知道你在这里!”
滴答。
一滴水砸下。
那双眼睛又眨动了一下,纯金化作漆黑。
“冠华?”兰渊玉才从闭关中醒来,渐渐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听到那句话,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咳……!”
他眉头紧锁,撑着石壁站起来,道:“他们……怎会找来。”
“是的,我才知晓便奔过来了!你可是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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