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一行四人来到了李梦婷说的珠新桥。
珠新桥是一架很久的桥,由于靠近城郊,少有人走。而通常人们提起这座桥并不指桥的本身,而是指附近的一片小平房。
这一片在沧兰市是类似于贫民窟的所在,一些浪迹的混混也盘踞在此。穆琳琅看了看这片烟雾弥漫的建筑,不禁皱起了眉头。
李梦婷却并不在意,大步地走了下去,没走几步就听见了鼓声。
听声音便知那不是什么好鼓,破旧的鼓皮和上锈的镲片发出刺耳的鸣响。然而鼓点干净利落,节奏均匀而有力。
四人又往前走了几步,便看见了打鼓的人。
这是一个院落,打鼓的人正在院落中央。鼓手的背后是一所摇摇欲坠的房子,房子里面吵嚷的声音简直要盖过鼓声,仔细听便知正在进行赌博之类的活动。鼓手的前方站着十几个一脸凶相的男人,每个人都拿着或长或短的利刃。
“姓张的你给我出来,今天你再不还钱老子就把你房子拆了!”
“你还敢在里边耍钱,是不是想试试老子的刀有多快?”
“别以为当个王八老子就能放过你,我老豹放的债还没有收不回来的时候!”
几个人一直在叫嚷,院当中的鼓手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你再不出来,老子就把你儿子剁了给你尝尝!”几个人越骂越难听,最后竟骂出了这么一句。
院当中的鼓手突然抬起了头,紧紧盯着最后说话的那个人,突然全身肌肉绷紧,低喝了一声:“爆!”
“嘭!”刚才说话的人脚下突然爆炸,石子和沙土一起飞扬,而那个人则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因为爆炸,没有人听到鼓手的低喝。旁边一个人错愕地问:“老三……怎么回事?”
被称为“老三”的人艰难地爬起来,拍拍裤子上的灰说:“不知道是什么鬼东西,吓了老子一跳!”
院当中的鼓手又开始了练习,如前一样干净利落。
“切,竟然在院里埋炸弹!咱们先把他儿子剁了再说!”老三似乎误会了什么,带着其他人向鼓手包抄过来。
这次鼓手没有抬头,握着鼓棒的手暗暗收紧,精神内守,又低喝一声:“爆!”
数处爆炸在鼓手周围呈环状炸裂,尘土飞扬如沙尘暴一般。
“奶奶的,果然有些邪门!”沙尘之中看不见是谁在说话。
“今天先撤!”又一个声音,随即便见沙尘之中一溜人飞也似地远去。
尘埃落定,隋星野他们已经来到了鼓手面前。
鼓手抬眼看了看这四个人,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寻仇便进去,与我无关。”
鼓手的头发有些凌乱,衣服也满是污渍,身体结实,四肢很长,眉头微皱,眼神中有一种天然的凶恶。
相对地,那一套鼓虽然破旧不堪,却被擦拭得一尘不染,没有上锈的地方发出闪亮的光泽。
“你是张勇吧,我们是来邀请你加入我们的乐队的。”李梦婷一如既往地直接切入重点,笑容阳光灿烂。
张勇的反应却非常冷淡,语气也丝毫不拖泥带水:“我没有兴趣。”
李梦婷完全没想到会被回绝,一时语结,不知该怎么接下去。廖文杰看看二人,耸了耸肩。
“这样吧,如果你答应加入乐队,我可以把英才中学附近的一个琴行交与你管理。收入全部归你,你也可以住在那里。”廖文杰对鼓手说。
这一番话出人意料地有效,张勇抬起了头。
“再送你一套pearl的鼓。”廖文杰看了看他的鼓,又补充道。
张勇垂眼看着鼓面,沉默了几秒钟。
“成交。”
从张勇那里离开,天已经黑了。这个地方打不到出租车,四人只好步行一段。
珠新桥的这边,情况稍微好一点,然而也是一片价格低廉的住宅。隋星野看着破旧的楼房和满脸憔悴的人们,心想果然什么地方都有穷人啊……
缥缈的吉他声从空中传来,虽然声音很小很小,四人都是心中一震。
那是一段卡农,流畅的指法和准确的节拍使乐声如水一样直泻下来,傍晚的喧闹也不能阻拦。隋星野首先停住了脚步,其他三人也停了下来。
“对了,我听说有一个经常在学校天台弹吉他的学生,就住在这一片。”李梦婷说。
依靠隋星野敏锐的听觉很快找到了乐声的来源,四人来到一栋楼房一楼的一扇门前。从这扇门便能看得出来,这户人家生活极为困窘,甚至连防盗门都没装。一副春联贴在门口,显出一种温馨的感觉。
李梦婷抬起手去敲门,门却吱呀一声开了,原来没有锁。
屋子里没有开灯,借着窗户透进来的光可以看见一个少年坐在窗边的阴影里,手里抱着一把吉他。屋里唯一的家具是一张床,床上一个女人有气无力地咳着。
少年看见有人进来,稍微显得有些惊慌。乐声戛然而止,少年试图将吉他藏到床底下,却被廖文杰制止了。
“是kraus-6000啊,早就已经绝版的琴,没想到还能见到。”廖文杰微微扬着嘴角。迎合对方心理以搏得谈判先机正是商谈的一个必备技巧。
少年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廖文杰,将吉他再次抱在怀里。
“哦!我就说这琴声并非等闲之辈嘛,看来也是颇有渊源啊!”李梦婷则显得有点激动,说着走到少年面前,“我们的乐队正缺一个吉他手呢,加入我们吧,一定会成为一个超级乐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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