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眼尖地瞧到卫长宁在笑话她, 不乐意地喊话:“卫世子在笑什么?”
卫长宁汗颜, 这个顾笙怎地总是捉弄她,她的汤勺里刚舀了颗芝麻馅的汤圆, 就道:“汤圆很甜, 韩夫人可以多试几颗。”
君琂不喜甜食,吃了几颗就放下,侧眸见卫长宁吃得很开心, 她多看两眼, 顾笙察觉道:“卫世子何时回家,我瞧着卫国侯挺心急的。”
韩元不知道顾笙的话意,提及的卫国侯最近春风得意, 关内粮道的差事落下来,整个卫家都乐得很。他不经意间拆了自己夫人的台,道:“他心急是假, 高兴关内粮道是真。”
顾笙微眯着眼睛去看着韩元,桌底下踢了一脚,示意他别说话,一开口就拆台。
君琂也知晓此事,卫怀慎私底下依附蔺相,会得到这个差事也是必然的事情。几位殿下争相着去拉拢蔺相,但是忘记了皇帝一直忌惮他,因此,所有的招揽都是暗地里进行的。
卫长宁对于父亲的争夺之心也是明白的,他攀附旁人借以提高卫家的权势,本就是人心所向。她没有参与这个问题,静静吃着汤圆。
帝党、皇子党加上蔺相一党,在朝堂上算是三足鼎立,可细细看去,没有人占得头筹。皇帝总揽朝堂心思很是明显。清楚朝中隐秘动向的人都知道,蔺相把持着军事、官员调任等,与皇帝有叫板的资格。
君琂所做的便是将这些朝政慢慢回归皇权,蔺相不会坐以待毙,势必又要掀起不见血的风暴。
卫家攀附蔺相,等于站在君琂的对面,而卫长宁又是世子,两相比较,顾笙才会有问起这个‘闲话’。
林璇将最后一份冒着热气的汤圆端上来,顾笙笑道:“太傅这份汤圆包的白白嫩嫩,挺可爱的,就是不知味道怎么样。”
这些话意有所指,白白嫩嫩、味道怎么样,林璇本能地去看着卫长宁,默默退了出去。
侍女替卫长宁布置了一份,顾笙瞧着卫长宁唇红齿白的模样,又看着君太傅正襟危坐,心中狐疑更深,君琂无故将人留在君府,男子扮作女子,其间含义深厚。
晚饭后,君琂将韩元夫妇送出去,路上顾笙先道:“太傅这是将人当作代王殿下了?”
君琂一怔,似是不明白她的意思,身体变得有些僵硬,解释道:“卫长庚与我有恩,她有危难,我自然不能旁观。”
侍女提着灯火走在前面,映着石子路通亮,顾笙认真道:“太傅,非我多话,你要看清楚,那个男子是卫国侯府世子,不是代王李齐。”
君琂浅笑,看着侍女手中的灯笼,淡淡道:“想错了,卫长庚在我眼中只是个善良的孩子,你切勿想多了。”
这么心口不一,顾笙无奈道:“太傅勿要陷进去,卫长宁许是良人,但你二人身份好像不合适,就算你二人有心,卫国侯也不会同意的,家族联姻历来是使命。”
君琂沉默,送她至府门口。韩元在马车旁候着,扶着顾笙上马。马车驶动后,韩元先道:“你觉得她二人在之间关系不正常?”
顾笙敛去嬉笑的情绪,眸色如深,低声道:“卫长宁这个人总觉得不像表面这么简单,似有所图谋,就凭她那张脸,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你去查查她的身份,君琂深陷其中,总不是好事。”
韩元觉得查查也是好事,旋即应下了,世家大族的后院本就很复杂,但都有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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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的时候,长安城的街头很热闹,游子归乡,等着团圆的除夕。
沈从安说让卫长宁年前回家,也没有食言,在腊月初的时候将她眼睛治好。卫长宁睁开眼的第一眼就看了自己居住的屋子,满目粉色,遍处都是女儿家喜爱的摆设。
榻上的镂空香球时不时地在眼前晃动,她半日没有反应回来。
沈从安很满意自己的医术,捋着自己的胡子,眯着眼睛笑道:“小姑娘你这双眼睛肯定比以前还要好,看书的时候一目十行都不成问题,老夫这个医术可是长安城一绝。”
卫长宁回过神来,眼眸带着迷惑,“沈大夫也是长安城的人?”
自夸过头的沈从安神色一之滞,转身收拾自己的药箱,道:“让老夫自己得意下也不成,你这个娃娃太不给人面子,下次老夫也不会给你治病了。”
卫长宁怔忪,她就随口问了一句罢了,眼瞧着沈从安背着药箱离开,无论怎么喊都请不回来,真是随性的大夫。
离开棠居的沈从安要离开长安,自然需要向君琂辞行。他是被陆琏绑来的,陆琏与他有些恩情,当日在小地方开药馆被市面上的小流氓捣乱,是陆琏替他打退,才换来他的清净。
君琂在书房整理公文,皇帝给她安排不少事,既然食君禄就该尽心办事。听闻沈从安要离开长安,她浅笑着从桌上取过一封信递给他,诚恳道:“我希望沈大夫可以留在长安,你的后顾之忧,我会替你排除。”
沈从安挑眉,接过君琂手中的书信,怔怔地看着眼前女子,那双平常温柔似水的眸子,此时泛着一种冷冽的笑意。她不是寻常女子,心思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男子都还要深沉,他将书信握在手里,冷笑道:“我好心替太傅救人,太傅却命人查我,这就是你的礼贤下士?”
“我很抱歉,因为你知道她的女子身份,故而我需要留心。”君琂略带歉意。
沈从安哼了两声,将书信丢还到桌子上,颇为不乐意,“那太傅想怎样,将我送去卫国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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