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沅故意将包袱扯开一个角,露出了一副叶子戏。
铁夫人的双眼就发亮了,她不比廖夫人能说会道,肚子里也没有文墨,本来她还想着既然来见知县夫人,总不能错过了讨知县夫人欢心的机会。当她看到叶子戏,她就知道时机来了,原来,知县夫人也爱好此道啊。
不止铁夫人看到,马夫人、廖夫人也看到了。
马夫人也不笨,当即揣摩苏清沅之意道,“孟夫人,我听闻江州府的那些个世家夫人,都喜欢在府邸里玩叶子戏……”
她话没说完,铁夫人就抢过去了,“何止是江州府,那皇城脚下临安城,也是人人玩得一手好牌。我有一位远房的亲戚,她在临安府都虞候府上当差,那可是亲眼见那些个金贵的夫人们打的是金子做的叶子戏,这随随便便一扔,就是上百两,都够我们老爷几年的年俸了。”
廖夫人嗤之以鼻,童氏竟然有个远房亲戚在什么侯府当差,真会吹嘘,若有那么大来头的亲戚,怎么她家老爷还只是个捕头。
苏清沅故作摆出一副不怎么会玩叶子戏的样子,“本夫人也正有此意,改日不如撞日,何不趁现在,我们也效仿那些个世家望族的夫人们,玩几圈叶子戏,至于赌注,我们小些。”
“好啊。”马夫人爽快。
铁夫人更乐意,“听孟夫人您的。”
只有廖夫人,犹豫了半响,她是不沾赌的,可听到现在的世家望族夫人都会这些,她自觉又不比那些世家望族夫人们差,她若不会,日后岂不贻笑大方。因为她相信,她的夫婿廖主簿总有一日会步步高升,到时,她与那些江州府的夫人们往来,不会怎么行。
蓝莺莺刚要劝阻廖夫人,就被廖夫人制止了,“莺莺,你在一旁看着就好。”
连廖夫人都同意了,半霜是无力阻拦苏清沅了,她打开包袱,将里面的叶子戏倒到了石桌上。
半雪不敢置信地瞪着小眼,才这么短时间,夫人也不知从哪里找来了叶子戏,佩服。她忐忑不安地瞅着小跨院的门口,心里祈祷,大人明明已经三令五申,县衙内不准玩这些,结果夫人明知故犯,呜呜,怎么办。大人千万别早回县衙啊,否则看到夫人带头玩叶子戏、掷骰子,肯定要气死了。
“此叶子戏有四种花色,你们来看,”廖夫人是新学,铁夫人这个行家便一脸得意的娓娓道来,“这四种花色分别为索子、文钱、十万贯、万贯,一共四十张……”
叶子戏在铁夫人手里,如鱼得水,翻转极快,看着马夫人和廖夫人二人都目瞪口呆。
苏清沅也装作一知半解,认真地听着铁夫人讲解,并露出羡慕之色。
要说起来,若铁夫人是行家,那么苏清沅便是鼻祖了,宫苑的女眷,大多时候是无事可做的,除了勾心斗角之外,便是掷这骰子、玩几圈叶子戏了。自小,她就看着各宫主子聚在一起玩叶子戏,比之皇城脚下世家夫人的豪奢,这些个后妃娘娘,更是一掷千金。她福德摸叶子戏的时候,那会儿可能才牙牙学语。
“廖夫人,我们开始了。”铁夫人讲解完,便掷起了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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